“谢将军,计谋不错。”
君临渊话音刚落,突然一个闪身,剑身挡过谢安的攻击,绕到了他身后,他靠得太近,掌风凌厉地朝着谢安的后背击去,谢安来不及躲闪,沧溟君连忙将手中的剑一抛,却是被君临渊一掌将剑给震碎了,那碎片在空中折转一番,又朝着沧溟君而去,没预料到还有这么一式,沧溟君的左右两处肋骨各插一记碎剑,虽没有伤及命脉,却足以让他动弹不得。
很显然,君临渊刚刚一直在隐藏实力,而现在,他确确实实地动真格了。
谢安也察觉到了君临渊的变化,他的气场,比刚刚强了两倍不止。
这还是第一次,谢安感觉到一个人的可怕。
不过他一直未曾退缩,看着沧溟君瘫倒在地动弹不得,他很清楚地知道,君临渊对沧溟君是没准备下死手的。
至于为何,他不知道,但是眼前要想打败君临渊,恐怕有些困难,有邪功加持的君临渊,整个人都像是获得新生,整个人的力道强度以及速度比起刚才明显上升了一大阶,就连刚刚好不容易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都自动愈合了。
谢安跟君临渊每次一对上手,周围的风沙便飞舞地更加剧烈,就好似腾起了两团龙卷风,相互对抗着。
虽然谢安不落下风,但是明显比起刚才更加吃力了,神色也凛冽了许多。
楚婉等人在远处观战,也是忍不住胆战心惊。
不止如此,楚婉看出,君临渊在步步紧逼,想要将谢安逼到那巨大的深坑中。
他在报复谢安。
他想将谢安逼入深坑中,这深坑此时不断有流沙滚入,加上风沙越来越大,地面流沙的流动也越来越大,里面落入的苍梧军已经被流沙给掩埋了大半身体,爬也爬不上来,只能胡乱挥舞着手挣扎了,可是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如果谢安掉了下去,便会立刻被流沙给冲下去,跟这些苍梧军一样,被黄沙给掩埋。
谢安倒也不是不知道君临渊的意图,不过他没有躲闪的余地,先不说君临渊逼得急,而且他的攻势极猛,似乎知道他的弱势在哪处,总是往他的左腹攻去,上次小腹被捅后留了伤,又因伤口极深,隔时太短,并没有好全,而君临渊正是知晓此点,正不断持剑攻击谢安的左腹。
强势却又卑鄙。
显而易见地,谢安左腹的伤口裂开了,青色衣衫上浸透了丝丝暗红血液。
楚婉在一旁看着,瞧着形势不对,君临渊突占上风,心下急得很,她很想冲上去帮忙,可是自己那连三脚猫都算不得的功夫,冲上去除了添乱就是送死。
眼见着谢安要被君临渊逼去沙坑之中,她自然知道,这沙坑危险得很,但凡掉下去,要想再拉上来,简直难如登天,急得她在原地跺脚打转,却又无可奈何。
她恨自己无力,不能帮上什么忙。
每次都是谢安救她,她其实,又何尝不想救他。
她不得不承认,她根本就见不得谢安在自己跟前有任何闪失。
乌云散开,重新露出了皎洁月色。
哪怕眼里已经进了许多飞沙,楚婉的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交缠在不远处的身影。
君临渊已经成功将谢安逼至坑边。
再往后退一步,谢安就能卷入流沙之中。
君临渊勾了勾唇,赤红的眸中满是戾气,银发乱批,随风卷起,像是暗夜中勾魂的恶鬼。
“谢将军,永别了。”
正在他凝聚了庞大内力,准备用最后一击将谢安给打落入深坑中,下一刻,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阿渊!”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熟悉而又陌生,君临渊身形一滞,手上动作自然而然停顿了半刻,而就是趁着这个当口,谢安身形一闪,就躲过了君临渊的强势进攻,反而立在了他身后,二人位置可谓是正好调换。
楚婉叫完一声阿渊之后,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就像被毒蛇紧紧缠住,让她呼吸都停滞了良久。
没有人敢喊君临渊的小名,也几乎没有人知道君临渊的小名唤作阿渊。
她刚刚只是突然记起,原着中描写过一段关于君临渊的事迹,有女子在承欢时,到了情浓之处,意乱情迷地大了胆子喊了一声阿渊,便被君临渊封喉丧命,剥皮后用她的头骨制成了酒器,而其髀骨则制成了琵琶。
之所以如此忌讳。
是因为,那是君临渊的母亲生前对他的亲称。
楚婉见这样有效,于是乘势而上,试图扰乱君临渊的心思,冲着他道:
“我知道,你对云翊有着很深的执念,你之所以处心积虑地攻打云翊,不就是因为你的生父抛弃了你跟你母亲,害得你从小受人欺凌吗?你过着寄人篱下生不如死的生活,而他却可能早就在云翊重新成家落户,和和美美地过他的日子,妻妾成群,儿孙满堂,恐怕早就忘了在苍梧还有你这么个儿子。你恨他从没有来找过你,恨他生而不养,恨他抛妻弃子,所以你就想灭了他,灭了他所在的国度,不是吗?”
此话一出,君临渊的脸色瞬间青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又像是被毫不留情地被揭开了伤疤,嘴唇毫无血色,浑身上下都让冷汗浸透了,唯有眸子两点漆黑。
“想死是吗?”他薄唇轻启,声音带着沙哑的低沉,带着厚重的杀气,仿佛下一刻就能将楚婉给生吞了下去。
他以前不杀这丫头,并不代表能让她为所欲为。
楚婉脑中只剩一片空白,但是她又不露出丝毫怯色,只一个劲儿地盯着君临渊看。
“其实我可以理解你的恨意,明明身上流了一半苍梧皇室的血液,母亲是苍梧尊贵的长公主,本该也是锦衣玉食一生无忧的,可是就因为这一半的云翊血统,你被万人唾弃,过得连最低等的市井流民都不如,看着其他酒池肉林的贵族子弟,你想必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吧,所以你回到京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光了所有皇室子弟,公主,皇子,甚至那些王爷世子,但凡跟皇室有关系的,你都毫不留情地全部杀掉。”
“可是,为什么要留下小皇帝呢?我想……”楚婉顿了一下,作沉思状。
“是因为他跟你有相似的经历吧,生母是卑微的婢子,不受先皇重视,母子两在后宫饱受欺凌,让你想到你跟你母亲,不是吗?你跟你母亲以前应该没少受那些皇亲宗族的……”
“闭嘴!”
君临渊面色阴沉得吓人,眼中厉色翻滚,像是岩浆从火山中喷发而出,他就要朝着楚婉攻过去,谢安及时挡住他,只是刚过去,手上的佩剑却是直接被君临渊周身的气场震作粉末,就连他都被震退了好几步,嘴角竟是溢出了血丝。
他又强了好几阶。
根本算不得正常人的程度。
谢安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攻击接连上涨好几个层次。
此时的君临渊已经完全狰狞,浑身青筋暴起,几乎随时都要爆开。
双眸红得几乎在滴血。
这画面看得不远处躲着的赵岚心下一寒。
“他……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怪物一样?
玉姐的表现却是极致的冷静。
“他这是体内的食心蛊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