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女站了起来,把书递过去,“只要姑娘你愿意帮忙,这书现在就是姑娘的,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毫无怨言。”
她殷切的眼神没有半分虚假,荀香是动容,不过她没有把书接过来。
已经看过了,苏女拇指上的血亲线有三根。
一根十分浅,既然母亲已经过世那应该便是她病重的父亲,另一根主线完好明亮,主人没有任何危险,但还有另一根,是分支出去的。
“你父亲可有手足?”
不明白为何这么问,但苏女还是认真回答了,“没有,他是家中独子。”
也不知道荀香在看什么,但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苏女很自觉地把手伸了过去。
荀香仔细看来,那分支出去的线确实不是与那浅色的血亲线相连,看来是她逝世母亲的手足,如此说来,扶南国王室的王子公主们仍有幸存者。
“你母亲的哪位手足还在世?”
荀香抬眼看去,苏女满脸震惊,她张了张嘴巴又惊却又带着一丝喜,抿嘴看来。
最后她做了个深呼吸,道:“这件事除了我母亲和我,就连我父亲都不知道。”
“外祖父共有三子四女,当年我母亲其实是带着她最小的妹妹也逃了出来,只是出逃时走散了,我也不曾见过这位姨母。沈姑娘,我姨母她,还在世?”
“在世,她应该过得不错。”那线上泛金光,非富即贵。
苏女一喜,道:“那我弟弟呢?”
“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闻言苏女松了口气,把手里的书递了过去,荀香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急,等蔡大人的文书下来,苏姑娘再把书给我,那时我定厚脸皮收下。”
有荀香这句话,苏女紧绷的脸终于松了一些。
......
正如苏女所言,她请来了文书,甚至是蔡大人亲自来宣读,沈父沈母再担忧也不能拒绝。
而苏女来接荀香的时候,同行而来的还有叶闻。
看到叶闻时沈家人脸色各异,沈母几个女眷满脸的担心稍稍松了一些,沈父的担心转为了担忧,荀香先是诧异,转一想心下一沉。
小制:【他是知道了你要去帮苏女所以找来了吗?】
荀香:【不,恰恰相反,苏女能得蔡知善指引来寻我,应该是得了他的授意。】
不然需要协助破案,对普通百姓来说,官府一个文书直接下到沈家便完事了。
而荀香有香女的诏书,看起来皇后似乎很是看重她,甚至在沈家开张时让命叶闻前来,所以给蔡知善十个胆子也不敢随便把她牵扯进来。
现在看来,他定也是授了某些人的意了。
小制:【这么说,人家是算定你了。】
荀香:【算定?若不是对那香方有所感应,我必不会蹚这浑水,若苏女此行不通,他还有何后手?】
小制不以为然:【我看啊,他挺了解你的,如果那文书直接送过来,你也是非去不可的,到时候直接把你架上来,你就不一定是真心愿意帮忙。现在有了苏女赶在前头来请你,这不接文书的时候你就挺积极的。】
荀香:【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为我着想,毕竟苏女若不来,也就没有她给我香方这回事了。】
小制如果是个人,此刻一定疯狂在点头:【这么想是不是好受多了?】
荀香无言以对,只不过她总觉得这一趟怕是没那么容易。
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有错,这次他们追踪到城门,依旧一无所获,只能说明,苏女的弟弟苏在咏已经不在京城里。
江一问:“少主,现下如何?”
苏女要找弟弟,叶闻要找斯那彻,那被抓的真腊人只是个小喽啰,并不知道多少内情,但他认识“张枫”。
这让叶闻不得不怀疑,真腊人与“紫楼”有关系。
“追!”
他当下安排人回去告诉蔡知善,而他们却先出城,一路向东南。
以线寻人,有了方向,骑马出城追踪反而比在屋顶上跳跃来得轻松。
荀香和苏女都在马车里,看着对面神情焦的人问:“你此行外出,父亲的病怎么办?”
苏女道:“我已安排人手留下照顾他,也同他说了,我和弟弟要去找香木,之前也有过,他不会起疑心。”
荀香听着,不禁有些佩服她:一个姑娘家经营着偌大一间香铺,不仅要照顾病重的父亲,还要养育年幼的弟弟。
“你真的很坚强。”
苏女笑了,见人佩服自己,她又何尝不羡慕荀香呢!
停顿了一会儿,她道:“我父亲和母亲相遇,一见钟情,父亲不顾家族反对执意要和我母亲在一起,被家族除名了,之后他便和我母亲经营香铺,打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我不知道斯那彻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自从他出现,我母亲便决定避开他,和父亲商量,带着我们上京来,可斯那彻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母亲的存在,又如何能罢休。”
“母亲生下弟弟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她去世后父亲也一蹶不振,我不能让母亲的心血付之东流,唯有承担起来。”
“后来他们还是找到了我们,我没办法才跟他们做了那个交易。”她指的是抓走阿清,放火烧屋的起因,“哪知他们如此丧心病狂,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苏女悔恨,“我太过天真,以为自此他们便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说到这儿,苏女把书拿了出来,“不管沈姑娘信与不信,苏女都打心底的感谢你。”
这次递过来的书荀香接了,“你母亲定会为你骄傲的。”
苏女稍稍舒怀些,感激道:“谢谢你。”
小制:【快!打开看看,我感觉这书蕴藏了满满的力量。】
荀香也有所感应,她把书打开,眼睛才扫上内容,便失去了意识。
苏女察觉到不对劲,赶紧扶住人,“沈姑娘?沈姑娘!”
马车外叶闻听到了喊声,勒马上车,掀开帘子看到的却是紧闭双眼躺倒在苏女怀里的人。
荀香睁开了眼睛,入目的都是庞然大物——这高不可攀的桌子,椅腿粗壮得两只手都圈不过来!
怎么回事?她这是又穿越了?穿到小人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