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沈香,李氏所告之事你可认?”
蔡大人的官腔字正腔圆自带威严,可是面对荀香还是不自觉地放柔一些。
“回大人,这实属诬告,请大人查明真相,还我沈家一个清白。”
“这怎么会是诬告!”李氏不满荀香的说法,起身来分辨,指着她,“分明是你心思毒辣,是你下毒!大人啊大人,青天大老爷啊~您要替民妇做主啊~”
啪!又是一声堂木,把李氏的“啊”拍掉了一半。
“威~武~”
“公堂之上岂容你咆哮!再喧哗杖十下。”
蔡大人满脸怒气,李氏哪敢再造次,像只鹌鹑一样窝在地上。
“沈香。”
“民女在。”
“你且一旁等候。”
“是。”
荀香起身站到一旁去,她也得听听这李氏在堂上的说辞。
“李氏。”
“民,民妇在。”
“本府所问,你且答来。”
“是。”
“昨日前你可曾与沈家有交集?”
“回,回大人,昨日之前不曾有过交集。”
蔡大人问了为何购买香粉,又问了猫的尸体,还让仵作给猫勘验。
“你既是好奇这香粉为何买来又不用?”
“昨晚民妇实在是太累了,早早便睡下了,所以没来得用香。”
“如此这香盒便不曾打开,又怎会让猫给打翻了!欺瞒朝廷命官是大不赦之罪,还不速速招来!”
随着一声堂木威武之声震慑着李氏,她怕,她真的很怕!
“大人,”仵作前来回话:“这猫并无其他致命伤,确实是被毒死的,所用之毒确为香盒中的香粉。”
仵作的话让李氏稍稍定了心,至少她的腿没抖得过分厉害了。
“沈香。”
荀香听到召唤,知道轮到自己发挥了,她上前跪下。
“民女在。”
“仵作已经勘验出,猫的死正是因为盒中香粉,你作何解答?”
荀香直起身来,跪好,“大人,可否准许民女问李氏几个问题。”
蔡大人道:“你且问来。”
“谢大人,”她微侧过身,看着李氏,“老人家,沈香可曾得罪过您?”
李氏不说话,蔡大人让她答才开口,“不曾。”
“既是不曾,老人家为何要如此栽赃陷害于我?”
“分明是你下的毒,若死的不是猫便是我这条老命了!”
荀香看她这副完全不改口的样子,再道:“如今尚未到无法挽回之地,老人家若就此罢手,我可以向大人求恩典,宽恕一命。”
李氏不应,甚至目不斜视,不再看荀香。
“大人,沈香已问完话,请大人重新勘验香盒底部的香粉。”
蔡大人不解,“重新勘验香盒底部的香粉?”
“没错,”荀香娓娓道来,“沈家香铺中的香品都会有同一批次的记号,但不排除是为同一批次却不是同一人或者不是同一时间做出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每一盒的香粉都是同一批,同一人,同一时间制作出来的,绝不存在两次承装同一盒的情况。”
“请求勘验香盒底部的香粉,是因为沈香认为,是有人在原本盒中的香粉掺入毒粉,伪造猫误食的场景。”
“不管是将香粉倒出搅拌后装回还是直接掺入毒粉与之搅拌,香盒底部的所沾香粉都是最原始的。”
听着荀香的话,仵作当下便把香盒中的香粉全部倒出,再次勘验沾底的香粉,果真如她所言,没有掺到毒粉。
仵作道:“如果毒粉是第一时间拌好装入香盒之中,底部所沾的香粉必定有毒粉,但这一盒并没有,所以可以认定,毒粉是后面才加进香盒之中的。”
“大人,”荀香再道:“且不说沈家香铺才开张不足一月,怎会在此刻往香品中掺毒?!”
“而且我沈家与李氏既不相识亦无恩怨,又为何只单单往她购买的香粉中掺毒?这罪况根本就不成立。”
“大胆李氏,还不从实招来!”
公堂之上除了堂木,最权威的便是板子,那轮番敲打着地上的声音摄人心魄。
李氏慌张之下依旧不改,继续污蔑荀香,“就是她,就是她下的毒,是她害死了我的猫,是她~”
“看来若不行刑是不会招的,来人!”
“在!”两旁差役异口同声,这一声回应震得荀香的胸腔都嗡嗡的。
两排板子直接便推了过来,差一掌便抵在李氏身上,她更是害怕。
荀香道:“大人,沈香与李氏并无旧怨也无新仇,她无加害我的动机。”
“你觉得如何?”
“民女觉得,李氏应当是替人办事,还请大人查清缘由,还民女一个公道,还沈家香铺一个安宁。”
蔡大人点头道:“香女所求是本府之责,请起。”
“谢大人。”
那边已经抬来木椅,两个差役拉起李氏便往木椅走去,吓得李氏拼命挣扎。
但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挣得过两位差役大哥的禁锢,就跟拎小猫一样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人按在木椅之上。
“打!”
蔡大人一声令下,两排差役大喝一声,李氏已经飞走了两魂五魄。
板子还未落下,李氏已经大喊,“我招!我招!”
蔡大人摆了摆手,李氏又被从木椅上被拖了回来,整个人软弱无力,跟无骨章鱼一般。
啪!又是一声惊魂堂木声,不过这次是把李氏的魂拍回了身体里。
“李氏,还不如实招来!”
李氏埋头跪地,完全没了之前对阵荀香的张牙舞爪。
“是一个姑娘,她交给我一包毒粉,说只要把毒粉掺在香粉之中,喂给我的猫吃,再假装是被打翻误食的,然后上沈家香铺去控告香粉有问题。”
“到时候不仅沈家要给我补偿,那姑娘还承诺事成之后会给我二十两黄金,并为我重新购买一所宅子,让我可颐养天年。”
“她还说,沈家香铺届时为了平息这件事,必定给我封口费,让我大胆地去要,不管我要多少,沈家都会给多少。”
李氏此刻说话跟往外倒豆子一样,哗啦啦的一片响,根本没有停留。
蔡大人越听眉头越紧,“你可知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