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荀香点点头,又四周看了看,问道:“苏女和湛大哥呢?”
“我们的人已经在赤桑镇找到了斯那彻等人的踪迹,他们先赶过去了。”江一答。
找到斯那彻的踪迹就等于找到了苏在咏,苏女肯定等不得。
“那三人呢?”
“少主命我带下去再审问。”
江一告退先走了,荀香见叶闻盯着自己看,以为脸上沾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
可是什么也没摸到,她便问:“我是脸上有脏东西还是面容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
叶闻道:“没有。”
没有?没有你这么盯着我看?
许是荀香眼中的怀疑太重,叶闻才道:“昨日的截杀,怕吗?”
“怕呀!”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
那是真的刀剑无眼,被刺中的话,小命就交代在那儿了。
“对不起。”
“啊?”荀香以为自己幻听,“将军你,刚才说什么?”
她是只睡了一个晚上吗?该不会这一觉睡到了十年后还是多少年后了吧?这人说什么胡话呢!
“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荀香还是不懂。
叶闻道:“可能是‘张枫’那次,或许是上次,你的能力已被‘紫楼’所察觉。”
荀香一个激灵,十分震惊道:“所以昨日那么一大群杀手,是冲我来的?”
见叶闻点头,荀香犹如霹雳轰顶。
我的天啊,这是非要她死的节奏啊!
荀香反应过来,叶闻是为她被“紫楼”发现而道歉,便说:“本就是我自己决定要去做的事,挡道了肯定要被清理,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
她想拍拍叶闻的肩膀,顿了顿,还没抬起的手往后背了过去。
又道:“可是,就这么说的话,‘紫楼’应该是真腊的组织,那他们的人为什么能在大梁如此畅通无阻的行动?”
叶闻不曾想她再开口会是这个问题,微惊后回答道:“‘紫楼’不单是真腊人,幕后主使是扶南国人。”
“那个被真腊所征服了的扶南国?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应该和真腊人无异了吧。”现在说扶南国人是真腊人也没什么不对。
叶闻道:“斯那彻要复国,才来找的苏女,如今存世的扶南国王室后裔,只有苏女和她弟弟。”
“所以你们猜测,‘紫楼’应该是这群想要复国的扶南国人或者是他们的后代?”
“并不止是猜测,那群黑衣人的左肩上都有一朵黑色莲花,那是扶南国图腾。”
“那为什么这么确定斯那彻和‘紫楼’的关系?”
“凡是加入‘紫楼’的非扶南国人,右肩上也有一朵黑莲。‘张枫’身上有,李怡的姑姑身上也有。被抓的那几人,只有那个真腊人的图腾是在左肩,其余三人在右肩。”
荀香想不通,人家用左右肩来区分自己人和外来人,都这么排外为什么还要加入!
而且“紫楼”抓的大部分是大梁人,伤害的也都是大梁人,为什么这些加入“紫楼”的大梁人这么没心没肺,如此助纣为虐。如今已有多少大梁人因为“紫楼”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荀香越想越不懂,道:“明明是被真腊征服的,为什么转头来报复大梁?”
“许是同先帝的王兄历王所娶的扶南国公主有关。”
“天女?”这个荀香知道,上次她在香阁还曾与贾香师提到过。
“那时和亲,先帝年纪尚小,便由历王迎娶扶南国公主,公主与历王爷婚姻和谐,互敬互爱,一时成为佳话。两人孕育一女,先帝登基后将其封为天和郡主。”
“后来天女染病去世,历王思念成疾,不久便跟着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
荀香接道:“扶南国人来求天和郡主复国了?”
叶闻点头,“当时先帝刚登基,国势不稳,没有兵力可借扶南国。”
没有兵力是一回事,以当时真腊和扶南国的情况,加上和亲的天女已逝,这段和亲也算到头了,大梁不可能借兵给一个双亲全无的郡主去相助她的母家。
时局所致,扶南国的国运到头了。
且天和郡主自幼生活在大梁,就算知道她母亲原先是扶南国公主,但扶南国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传闻中的国家,她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那后来呢?”荀香问。
“扶南国以天女血脉相逼,要求郡主回国主事,郡主最终自刎于府门之前,皇室出面逼退扶南国人,收敛郡主尸骨厚葬于其父母之旁。”
荀香唏嘘,把一个国家的盛衰寄托在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这样的国家也难长存于世。
对于先帝来说,天和郡主是他唯一的侄女,可她身上流着那所谓天女的血,要去要留他也不能过多干涉。
她心里突然一咯噔,道:“所以这些扶南国人,该不会把仇怨转移到大梁身上了吧?”
叶闻不语,算是默认。
小制:【有这样恩怨不分的国人后代,这扶南国也该败了。】
所谓的天女血脉已经逝世,亡者安息,真腊将扶南归于管辖之内,也没有大肆屠戮,扶南国人如今也与真腊人无异,为何这仇恨就是放不下,甚至要加在大梁人身上?
现在好了,把她也给算上了……
等等,叶闻什么时候知道“紫楼”的人要对她出手的?
“将军,”荀香喊住叶闻,见人侧首看来,又语塞了。
“何事?”叶闻道,眉眼温和地看着她。
这一刹,荀香的心跳快了不少。
小制:【完了完了,彻底沦陷了。】
荀香:【闭嘴!】
“那什么,”荀香顿了顿,道:“我们何时出发?”
叶闻看了看天,“用了早饭便出发。”
两人坐于院中桌前,有护卫拿了馒头过来。
荀香道:“多谢。”
“姑娘客气。”那护卫抬眼看了荀香一眼,赶紧低头下去,才离院子就被其他兄弟抓住。
“姑娘跟你说话了?”“说什么了?”“是个好相处的人吗?”
江十八让他们一堆话砸在本就有些发晕的脑袋上,傻呵呵地说:“表姑娘老客气了,同俺说多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