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叶皇朝女子十四岁即可娶夫郎。
女皇想:两个皇女都十岁了,也该相看相看,考虑婚事了。
尤其是到了定皇太女的时候。
徐家么?
武将世家,一方势力,配皇太女正好。
可茗皇贵妃显然是想为迎儿争一争。
她偏宠茗皇贵妃,爱屋及乌,也想把位子传给她。
可迎儿还太小了。
得再看看。
“我们当父母的,都是一心为孩子着想。”
华安皇子见女皇不出声,便以为她不乐意两家结亲,审时度势如她,便笑着化解沉默了:“不过,婚姻大事,还是再慎重的好。迎儿还是太小。”
茗皇贵妃没想到他会中途变卦,震惊之余,又为女皇的沉默而忧心:难道她更看好皇后的女儿?不想自家女儿当皇太女?
冷静。
这事儿不能急。
便是当了皇太女,能不能活到继位还是一个事呢!
他这么想,也就愁云散去,笑颜盛开了:“是这个理儿。婚姻大事,得再慎重。”
这一慎重,婚事多半是吹了。
华安皇子没在宫中用餐,就带着儿子回了府。
路上,他问儿子:“那几位皇女,你中意哪个?”
徐揽乔没说话,弹去了衣服上残留的糕点。
华安皇子本也不太在意儿子的喜欢,兀自低喃:“我看陛下还是很看重皇后那两位皇女的。也是,正宫之女,本就非比寻常。今天是我急躁了。”
他是一定要儿子当皇后的。
自儿子出生,就在考虑他的婚姻大事。
皇后出身不足,又不得女皇喜欢,本以为两位皇女没有问鼎宝座的希望,看来是他眼皮子浅了!
相比感情,女皇还是更重礼法规矩些。
也许过段时间该去皇后那里瞧瞧了。
徐揽乔还是沉默,闭上眼,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好冷。
他坐在马车里,微微颤抖,一张漂亮的脸是不正常的红。
忽然,他身体一倒——
“阿乔!”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华安一声惊叫,慌了起来:“你额头这么烫?”
“冷~”
“乖,乖,父亲在呢,一会就暖了。”
他把儿子搂在怀里,朝外面喊:“快点回府!去请大夫!”
徐揽乔病了。
他自小身体病弱,养的金贵,吹了风,烧了两天,才好转了。
宫里那些贵人对此很上心。
茗皇贵妃送了很多补品,还派了两次御医过去看病。
皇后亦然。
他是端正清秀的长相,性格有点木讷沉闷,一直不得女皇喜欢。
好在,他也没争宠的想法,有了孩子后,就一心培育孩子。
他知道孩子大了,懂了点情和爱,都对徐家少爷有意思。
他也欣赏徐家少爷,就是心有忌惮。
他只跟心腹吐露忌惮的缘由:“那孩子还是身子骨不好。如果他健健康康的,倒是正配我们祯儿。就是他那父亲,是个有野心的。”
有野心,好也不好。
徐家势大,是外戚,女皇父族卑微,就有点难堪了。
“主子想的太多了。”
“眼下还是先帮大皇女得到皇太女之位重要。”
“至于皇后?病弱更好。没了,才有新的。”
心腹这般劝慰,皇后听得眼眸泛起深沉之色。
*
叶迎是从茗皇贵妃那里知道徐揽乔生病之事的。她还记得徐揽乔给她披风,吹了一路,内疚之余,也挺嫌弃的:就那么一会,就病了?这身体不行啊!
茗皇贵妃不知道女儿想法,传她过来,吩咐道:“阿乔病中无聊,你去陪陪他。”
他听说皇后那两位皇女都跑徐府几次了。
也够积极的。
他来了压力,很怕华安那墙头草跟皇后结盟。
到那时,可真没他们什么事了!
“听到了吗?”
“你去探病,就说负责。”
“阿乔要是不把披风给你,也不会吹了风。”
“他为你生了病,你得承人家这份情,得负责!”
他说到底,就是要女儿会说话,表现出担当来。
叶迎没想这么多,一听要去将军府,也没排斥,就要回去多穿点衣服。
她怕冷。
这没暖气的日子,受罪啊!
“殿下,您之前说去看揽乔少爷,要给他准备礼物的。”
松岚一边为她穿衣、戴帽,一边提醒她。
叶迎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对哦。礼物。他喜欢什么?我送什么好?”
松岚揉揉她帽子上的小白线球,笑道:“听说揽乔少爷喜欢书法,您就送他砚台好了。书房里就有一块,陛下送您的五岁生辰礼。”
叶迎没印象,就说:“那你快去找了装起来,我带过去。”
“我都准备好了。”
他笑着进书房,就在偏殿的书桌上,用一个黑檀木盒子装着。
叶迎接过来,很满意,笑着夸他:“厉害了。松岚。多亏了你。我这也不用食言了。”
这男人心思细腻,温柔体贴,就是居家小能手啊!
松岚笑着抱她出去。
外面马车准备好了。
里面宽大华丽,铺着厚厚的棉毯,还可以煮茶,刚好飘散着热气。
暖融融的,还算舒适。
叶迎喝着茶,第一次出皇宫,忍不住撩开车帘,冷气立刻吹了进来。
太冷了。
路上行人不多。
等到了将军府那条街,就更寂静了。
“三殿下到——”
宫人的声音拉得好长。
叶迎被松岚抱下了车。
她在众人的接驾中去了徐揽乔的闺房。
在她看来,徐揽乔此人清冷淡漠,如雪中仙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
没想到闺房华美、幽静,熏香、茶香、花香、纸墨香,混在一起,还很有人间烟火味的。
“迎儿,你来得正巧,阿乔不肯吃药呐。”
“多大的人了,吃药还要人哄,你就这么问他,看他可好意思?”
华安皇子笑着分配她一个艰巨的任务。
叶迎喝过中药,超级苦,简直苦得怀疑人生。
她很能理解徐揽乔,换她也不想喝,所以,她要怎么哄他喝药?那小子高冷的很,不像是好哄的人。强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