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纳妾,只娶妻……
崔令窈眉头蹙的死紧,“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沈国公府的爵位世袭罔替,乃京城顶尖的勋贵大族。
富贵已极。
沈庭钰是国公府嫡长孙,沈氏一族承嗣子。
以他的身份,不出意外,国公府的爵位早晚传到他手里。
而他未来妻子会是沈氏宗妇。
娶妻不贤,可毁三代,何况是长房承嗣的宗妇。
未来,沈家所有嫡系血脉,都出自她的肚子,要受她教养,必定要慎之又慎。
德、容、言、功,俱要出挑。
出身、血脉,同样缺一不可。
除了得是门当户对的世家贵女外,还得贤良宽宥,棱角有度,将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外出交际,也必定长袖善舞,方方面面不能出错。
这样的情况下,纳妾也就算了。
若真提出要将寄居在家中的表妹,迎娶为正妻……
崔令窈不用想都知道,对沈家来说会是怎样的惊天大乱。
长子被‘外甥女’迷昏了头,只怕刘氏第一个就能生吞了她。
崔令窈道:“你要帮我,给我一个妾室身份就足够了,正妻的位置,当留给你母亲为你选的佳妇,实在不能儿戏。”
她话说的这样清楚,本以为他该顺势应下,可沈庭钰却道:“我从未将婚姻大事当做儿戏,也从未想过纳妾,我的婚事,自己可以做主,只要你点头,其他都可以交给我。”
只要你点头,其他都可以交给我……
崔令窈就是再愚钝,也品出了几分滋味。
她面色微怔,拧眉盯着他,没有说话。
四周安静下来。
对面姑娘的目光停留太久,沈庭钰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
线条流畅的侧脸正对着崔令窈。
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耳根迅速染了抹薄红。
肤色白,那抹红就异常惹眼。
好似不堪被戏弄良家子。
羞赧,又青涩。
……
崔令窈心情复杂极了,想了想,没忍住问:“我当日是怎么救的你?”
她怎么觉得,这人……
沈庭钰看她一眼,抿了抿唇,将当日惊险情形细细说了出来,又道:“若没有你那一箭,我不死也会身受重伤。”
随着他的述说,崔令窈总算翻出了几段记忆碎片。
当年,她一箭贯穿黑熊眼睛,别提多自得了。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战绩。
离了猎场,就兴冲冲去找谢晋白炫耀。
她的骑射全是谢晋白教的,也就两年功夫,能射杀黑熊,简直是天赋异禀。
但谢晋白可没拿自己当她的师傅。
听见她独自去了密林,一张俊脸当即就发黑。
作为夫君,他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后,拎着她的后脖颈,严肃告诫她日后没有他的陪同,不可进武将涉猎的密林。
那时他们才成婚一年,谢晋白的爱恋值正处于疯涨期,崔令窈做任务做的别提多用心了。
见他不夸自己也就算了,还这般念叨自己,就算不耐烦听,也会耐着性子听完,而后乖乖点头。
有时候实在听烦了,就去亲他,堵住他那张叭叭叭的嘴。
这会儿回想起来,崔令窈竟觉得那时的他们还真是浓情蜜意。
可她只是记起了自己射出的漂亮一箭,根本想不起来,她还曾救过一个俊美少年。
崔令窈脑补了一下他所描述的画面,觉得挺有意思的,笑道:“只听说英雄救美,没想到我们反过来了。”
“……”沈庭钰默了默,开口解释了句:“当日,我独自一人对战黑熊,所以力竭而有所不及,实则我武力还算不错。”
强调了自己并不废物。
怕她小瞧,又补充道:“这几年,我也有精研武艺,比之五年前强出不少,再遇恶熊,不会让自己落至险境。”
解释的这样认真。
叫崔令窈有些不得劲儿。
一股奇奇怪怪的心悸,让人坐立难安。
她看了眼日头,“临近午时,我真的该回去做莲花糕了。”
他们在这里独处了太久,哪怕是在室外,也有些不妥。
若传进府里几位长辈耳里,还不定惹出什么麻烦。
崔令窈站了起来。
下一瞬,沈庭钰紧跟着站起,“你信我吗?”
“……什么?”
“我的婚事自己可以做主,你信吗?”
他神情认真,专注盯着她。
目光隐含灼热。
很有几分登徒子的架势。
崔令窈被他看的面颊发烫,只恨不得手里平白多出一把团扇,能遮一遮。
不明白,他们之间怎么话赶话的,就到了这一步。
明明,方才坐下来的时候,她还如临大敌,警惕的很。
瞧出她的不自在,沈庭钰眼睫轻颤,收回了目光,轻声道:“抱歉,我没想唐突姑娘,我只是怕…”
怕又一次来不及。
上一次,他遇见她时,她已为人妇。
原以为,他要抱憾终身。
而现在,老天竟然给了她如此奇遇,还将人直接送到了他面前。
既如此,他有什么理由不把握住这个机会。
尤其,她现在面临被逼婚。
但凡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就不该犹豫。
沈庭钰是。
他很是。
所以,在确定面前姑娘的真实身份后,他就决定趁热打铁,赶紧抱得美人归。
权宜之计也好。
救命之恩也罢。
不管是什么理由,得先把人叼回窝里再说。
至于其他?
再慢慢图之。
崔令窈没有读心术,根本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已经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听见他的话,她有些无奈,“你为什么不肯纳裴姝窈为妾?”
明明纳妾,就能更平和的解决所有事。
而娶妻的话,国公府长辈们必定不会轻易点头。
就算他年少成名,早得功名,在朝堂上深受老皇帝看中,前途无量,在家族中拥有话语权。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何必坚持这种没必要坚持的事。
到时候,闹的天翻地覆,她岂不是……
原来,她只是顾虑这个。
沈庭钰心头微松,突然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些,笑道:“不单单只是不纳裴姝窈为妾,而是我真的从未有过纳妾的想法。”
“妾乃乱家之源,我不欲让自己搅合在后院妇人争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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