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潘灵雁确实是自卑确实是怯弱确实是畏畏缩缩，但是当曹生被骂的时候，她愿意站出来。
徐先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护在潘灵雁的面前，瞪着一行人，满腔的怒意都发泄了出来，“你们对一个女娃子吼什么吼？！”
潘灵雁用脏兮兮的手抹了一把眼泪，抬过头望着徐先生，还是没有控制住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哭兮兮的道：“徐先生，我没有做坏事的。”
眼泪模糊了眼睛。
她真的没有做过坏事，徐先生不要讨厌她了……
她明明只是想要告诉她们曹先生没有乱教，师傅没有乱教，洛阳学院教出来的不是废物……她也不想打架的，徐先生还是会觉得她是个坏学生吧……
虽然洛阳学院现在是每年学院大比垫底，但是洛阳学院不会永远是垫底……
那一瞬间。
徐先生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这就是他因为偏见和歧视，而一直不看好的女孩，那么小那么瘦，却还是这么义无反顾的，坚定的，告诉所有人“曹先生没有乱教”。
就在刚才，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是立刻去弄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因，而是去大声指责她，把自己心底的烦闷发泄在她的身上。
太混蛋了！
羞愧，羞愧到无以复加，自责自愧的难受在心底翻涌。
徐先生实在是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堵在曹生的家门口对一个小孩施难，那种心底的羞愧化作怒意把眼前的一群长舌妇人赶走。
“吵什么吵？闹什么闹？！”
“曹生有没有乱教恐怕不是你们说了算！要是曹生真的因为乱教被官府抓了，你们再骂不迟！”
“欺负一个小女娃算什么本事？”
“曹生都还病着，你们闹什么闹？这么想逼死人吗？今日是不是要把曹生逼死？你们说啊！！”
“是不是想要把曹生逼死？”
“都不用做活的吗？今日是不是非要逼死曹生？老夫今日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们去打扰曹生！”
声音增大，怒目直视，凶恶狰狞的表情，气势上做出拼命的模样，别人就不敢随意去招惹，眼前的一群妇人便是如此。
“曹先生病着，万一到时候说我们把他逼出病怎么办？”
“我还要去做工呢！还要想办法给我儿转学，不然我们先走？改天再来。”
见着潘灵雁有大人撑腰了，几个妇人骂骂咧咧的走开。
“徐先生，我不是故意咬人的。”潘灵雁低着头，在徐先生面前再也没有了之前咬人的凶恶模样，生怕被徐先生骂。
“先生知道了！”徐先生想起之前他对潘灵雁的态度心中一窒，揪心得疼，收敛起了曾经对潘灵雁的坏脾气，语气轻柔。
潘灵雁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盯着徐先生的眼睛，突然咧嘴笑了，一边哭一边笑，鼻孔还打了一个泡泡，问道：“徐先生，您不讨厌我了吗？”
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儿，眼睛里明明还闪烁着泪花，听见他为她说话的一瞬间眼底的惊喜和兴奋藏都藏不住。
明明在此之前，他曾经那么侮辱过她，还辱骂过她的母亲，更甚至因为自己的偏见的罚她在雪地里跪着。
徐先生用手摸了摸潘灵雁的头，“对不起，先生向你道歉。”
他真的错了。
“啊？”潘灵雁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