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沈瑶若有所思。
……
在差役的搜查检验之后，学子们进入考场，学院大比第二日的国文考正式开始。
经过昨日的休整，许亘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对于今日的考试他的要求不算高，只要尽力就好。
不仅仅是许亘，洛阳学院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基础较好，一直都在努力读书的王初二倒是对自己的今日考试排名要求要高上一些。
不管大家的基础如何，全力以赴。
考场内，王初二竭力回忆着自己背诵过的内容，今日考场位置发生变化，在他身旁考试的人是钟暇儿。
钟暇儿拿到题目，甩掉自己思考了一整晚的事情，眸子一黯，用尽心力来对付考试。
她背诵过不少的文章，看过不少的书，钟离义对她的要求格外严格，多少天背完一本书要抄写这本书多少遍，都会有明确的要求，钟离义也会经常去借书，要求她抄写之后将书送回去。
别的学子都在玩耍的时候，只有她在不停的抄书，背书，哪怕是冬日天寒，夏日酷暑，无一例外，如若未曾在他限定的时间内完成，恐怕就得吃不了饭或者被惩罚做一些苦力活，若是赶上他心情不好，或许还会被打上一顿。
故此她虽然愚笨，也能够在国文考中得到不错的名次。
钟暇儿看着前半部分的题目，大多都是书中的内容，回想起自己天天流泪满面抄书的日子，有时候很怨恨，但是她也知道父亲只是希望她好，不过性格太过偏执而已。
香即将燃尽的时候，王初二写完题目，不经意间晃见钟暇儿眼角的泪珠，有些愣神，他认得钟暇儿，是钟离义的女儿。
虽然很讨厌给许亘下巴豆的钟离义，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听说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若是父亲再入狱，她该怎么办？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平日里下巴豆，又不致死，县衙不过就是打几十板子，只是学院大比这时候不同于平时……
夏朝自先皇以来对教育就格外重视，当初是杀了无数人，才奠定了如今夏朝广开学院，天下人皆可读书的现状，律法对扰乱学院秩序的人更是严苛。
王初二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这事跟他们是有关系的，但是他们错了吗？没有。难不成他们就因为钟暇儿的可怜，就要放任钟离义害他们吗？
不是这样的，钟离义这个犯错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香燃尽，差役连忙把在考场的考生赶走。
王初二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微微抬起头，这时节，百花还没有长出蓓蕾，枝头的绿意，也真正才只有那么一星点儿，若有若无，就像何逊诗中写的：“轻烟渗柳色”，稍不经心，不定就真以为盘旋在树梢的只是一缕缥渺的轻烟。
“我代我父亲，向你们道歉，不用感到愧疚。”钟暇儿的嗓音明明是软糯的，却带着小女孩的倔强的感觉，挺直脊背，不在乎王初二接下来的话，直接转身。
人群两边都是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她就这么走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