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钟离义被押走,钟暇儿转身,一步一步的走,神情有些许的恍惚。
不少大人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不停的议论,表达自己对钟离义的厌恶,大骂钟暇儿是丧门星。
沈瑶皱了皱眉,一双冰冷的眸子扫向所有的人,嗓音里压抑着怒意,“够了!”
对她而言,棍棒和石头或许能够打断她的骨头,但言语永远不会伤害到她。
她不在乎,但是这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不在乎。
也许他们之中很多人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也并不会觉得自己的语言是暴力的,但就是这种语言,确实常常引发痛苦。
他们满目狰狞,完全不曾意识到被伤害的人就或许会变得怯弱自卑。
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颗千疮百孔却依然顽强的心脏。
洛阳学院的孩子这些天一直都在承受他们这些孩子本不应该承受的,是她一直在潜移默化不动声色的给孩子们做心理辅导。
但是钟暇儿,早早的没了母亲,父亲又顶着一个犯人的身份……她需要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够顶住这种压力两年?
钟暇儿回过神,她自然听到了沈瑶那一句“够了”,她确实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但是她也明白,没有必要拒绝他人的善意。
她有些愣愣的。
“你?就是那个洛阳学院的先生吧?呵,我们在帮你说话!你吼什么!”一人叉着腰走出来,怒目直视着沈瑶。
“你还不好好回去看看你的洛阳学院,我们帮你还吼?什么先生啊!懂不懂礼貌?这种人都能够当先生了吗?”
“你以为洛阳学院多了不起啊,我看你们洛阳学院要是这一次还垫底就要被县令大人下令散了!”
“本来排名就垫底,这一次还有人拉肚子,你们洛阳学院肯定不行!也不知道钟离义是不是脑子坏了,居然害你们学院!”
“就是啊,除了潘灵雁和李元,你们学院还有厉害的人吗?”
……
沈瑶揉了揉耳朵,不管不顾的朝着钟暇儿走过去,眨巴了一下眼睛,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意。
“你好,我是沈瑶,很高兴认识如此优秀的你。”沈瑶对待她像是对待一个同龄的朋友。
这让钟暇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她没有同情她,也不说安慰她的话,只是说认识她很高兴。
如此优秀的她?
钟暇儿晃神,心底荡起涟漪,她很少能够听到有人夸赞她。
优秀?夸她的吗?
“我……我就是钟暇儿!”钟暇儿倔强的咬了咬唇,竭力收住心底所有的情绪。
沈瑶微微挑眉,“若是你的目标是长安的科举,那么长安见。”
还没有等到钟暇儿的回复,孙玉苟急急忙忙的赶到钟暇儿身边。
孙玉苟站在瘦小的钟暇儿身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看她,确认她没有出事儿。
瞥见旁边的沈瑶,他立马皱起了眉头,拉着钟暇儿后退了好几步。
钟暇儿扯了扯孙玉苟的衣角,嗓音软糯:“孙叔父……”
“我们走!”孙玉苟看向沈瑶的目光里带着明显的不善,“青山书院再怎么样也比你们洛阳学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