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掉落的一瞬间，丁尔冬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唇色立刻惨白。
以往所有的嘲弄与众人鄙夷的眼神一瞬间全部浮现在脑海里。
他想抬手捡起面罩，可是整个人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怎么动都动不了。
学子们都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丁先生面纱下的容颜。
触目惊心的疤痕附在脸上，从脸色蜿蜒到下巴，看起来竟是有些惊悚恐怖。
丁尔冬心中的绝望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死死地闭上了双眼。
他不敢看见学子们对自己恐惧与厌恶的眼神，那些平日里最近亲近他的人，现在都要想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他。
“面纱……”
丁尔冬双眼里噙着泪水，他怎么能够让学子们知道他是这等丑陋的模样？
“给我面纱……”
不要再看了，不要在他丑恶的脸吓到学子们。
学子们都是一愣，面面相觑，原来丁先生……他们曾经见过。
而余六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难怪丁先生总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他们曾经真的见过。
他当初……那么害怕他……
丁尔冬一阵绝望中，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丁先生……你疼不疼啊？”
丁尔冬一顿，死死咬住的牙关停住了。
王初二看着丁尔冬，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丁先生，你脸上……还疼吗？”
潘灵雁叹了一口气，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丁先生……”
“丁先生……”张如凡走过去，看见那一刻也有些心痛。
“疼不疼啊丁先生？”
“丁先生你没事吧？还疼吗？”
“丁先生，怎么会受伤，疼不疼啊丁先生。”
丁尔冬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曾无数次噩梦中惊醒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一个个学子们满眼关切，根本没有人在乎他的容貌有异。
而是在关心他还是否难受。
这难道是……他怔怔地回了头，正好看到沈瑶浅笑的脸。
原来如此。
丁尔冬声音发颤，视线有些模糊地回答：“不，不疼了。”
学子们还是很担心，凑过来都是一脸的心疼神色。
“真的没事吗丁先生？要不让段先生过来看看。”
“丁先生没事就好。”
张如凡走到中间，把落在地上的面纱捡了起来，“丁先生，这面纱脏了，您就别带了。”
丁尔冬一瞬间竟然说不出话，回过神才慌忙地要抬袖子遮掩自己的容貌。
“不要看了……我怕我容貌吓到你们。”
“吓到？为什么，丁先生还是跟往常一样啊。”
他胳膊一顿，手臂缓缓地放了下来。
“与往常一样？难道……”丁尔冬努力让自己嗓音平静，“难道你们不害怕？”
“害怕什么？”潘灵雁笑了笑，“不管戴不戴面纱，您还是我们的丁先生啊！”
“可我面纱下的容貌……”
张如凡摇了摇头，眼底敬佩的神色丝毫没有因为面纱地掉落而改变。
“丁先生，您有没有面纱，都是我们的丁先生。”
余六跟着凑过来，抬起眸子，“对，不管您容颜如何，您依然是我们的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