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垂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只觉得脑袋中嗡嗡作响,太阳穴都直跳动得生疼。
回到长安后,由于身份限制,她懒得与那些人争执,呆在府中贪图安逸,却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想起来得……有些晚了。
她仰起头看了一眼,外面逐渐已经爬上树梢的月尖,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伸手臂,站了起来,推开门,朝院子里走去。
她刚越过门栏儿,还没走到院子里散心,便看到门口的秦韫正逆着月光缓缓走进来。
他身姿挺拔,气质卓越,身上只是随意地披了一件青蓝色的外衫,看上去却如同在名画之中走出来的神官一样。
只是此刻,他的手中却握着两封信纸。
“你回来……了啊。”
沈瑶看到他手中的信纸,身子微微一僵,刚刚抬起的眉梢儿,便又重新耷拉了下去,一副颇受打击的状态。
秦韫看着手里的信纸,瞬间便明了了她这一脸忧愁的原因,忍不住勾着唇轻笑了一声。
只有在自己面前,她才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他连忙几步过去,摘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盖到她身上,又搂着她的腰肢,扶着他在石凳上坐下。
沈瑶抬眸看着皎洁的月色,又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边坐着眉目俊朗的男人,心情都忍不住明朗了一些。
秦韫骨节分明的手掌微微一抬边角,那几封信纸在开口处缓缓撕开,抬手给她递了过去。
这几封信的内容与前几封倒是大差不差,沈瑶看了重重地叹了口气,把信纸放到了一边。
又是这些话啊……
如今不过才三日,光是信,每天都有十几来封。
还不如以往长公主风评烂臭的时候清净呢……
秦韫看着沈瑶还是微微聚拢的眉头,心中一阵酸意也忍不住担心,身子轻轻凑过去摁了摁她的眉心。
他了解她的性格,虽然温柔善解人意,可想做的事情向来却都认定,这次的事这么多人阻拦都没有丝毫的用途,必然也是要紧之事。
自己能做的,就是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只是……
招纳人才虽然在外人中乃是奇趣荒谬的事情,可真正的筛选考核却并不算容易。
更何况如今一连几日她都是一连一看整天……
秦韫看着她带着一丝倦意的脸颊,想起她最近紧绷的神经,忍不住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把她往怀里揽了揽,轻声问道:
“会不会太急了些?”
沈瑶却垂眸苦笑了一声,一向从容的眼眸闪了闪,声音雾蒙蒙地说道:
“我甚至还觉得……自己太慢了。”
留给自己的时间太少了。
如果在平静生活被打破之前,这些事情没有做好的话,她要如何面对大夏的子民,如何面对自己。
自己知晓历史这是事实,她还做不到有能力却不作为。
“大夏的未来需要他们,我可以等,但是……”
她说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向远方。
“时间是等不了的。”
秦韫听到这句话眸子微动,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压了下来。
时间等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