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君跟在后面进来,伸手接了明轩,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
“今天在衙门,你娘又帮着定了结盟条款,比我还厉害。”
他凑到束雪容耳边,声音低了些:“晚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糖蒸酥酪。”
束雪容心里暖烘烘的,跟着他往屋里走。
侯夫人已经在正厅等着了,见他们进来,笑着递过一杯茶:“雪容,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可真给侯府长脸!连耶律王子都对你服服帖帖。”
“娘过奖了,我就说了些实在话。”
束雪容坐下,把比试细节跟侯夫人说了一遍。
侯夫人越听越高兴,拍着她的手:“好!好!你不仅赢了耶律珠,还为大渝谋了好处,皇上知道了,肯定得赏你!”
谢照君接话:“娘说得对,我已经让人把今天的事整理成折子,明天一早呈给皇上。雪容的本事,该让皇上知道。”
束雪容不反驳——她很清楚地知道,必须让皇帝觉得她有价值,今后才没人敢拿庶女的身份欺负她,才没人敢打谢照君的主意!
第二天一早,谢照君就把奏章交上去了。
皇帝看着那份奏章,嘴角一直含笑,尤其是看到“商路成本降两成”“救灾预案可推广”,当场拍着龙椅:
“这个束氏,真是个奇女子!先前朕还只以为她是个内室女子,没曾想她竟然有这等本事!”
太子站在一旁,趁机插言:“父皇,束夫人帮谢大人推行新政,还为两国结盟立了不少功,这样的人才,还请父皇好好奖赏才是!”
皇帝颔首:“皇儿所言极是,朕正有此心。
传旨,叫束氏明日入宫,朕要见见她!”
束雪容接到进宫的圣旨时,正在给明轩做新的布老虎。
采青拿着圣旨进来,声音里满是止不住的兴奋:“小姐!皇上要见您!还说要赏您呢!”
束雪容手里的针线一顿,心下却没怎么激动,她知道皇帝召见是好事,也可能是考验!
谢照君正好从外面回来,见她坐着不动,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紧张了?”
束雪容点头:“有点。”
“不会有事的。”
谢照君又蹲下身,握着她的手,“你说的话都是老百姓能听懂的实在话,爷就喜欢听这种。你明天跟着我来,在宫门口等我,有事情就找我说。”
侯夫人也过来帮忙,挑了件淡紫色的褙子,上面绣着小小的兰花,不显山露水,却透出贵气:“你明天入宫见了皇上,别怕,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在大渝替国家立了这么多功,皇上不会亏待你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谢照君就将她送至宫门口。
他从怀里掏出个暖手炉,塞在她手里:“宫里冷,拿了暖着。记住,不论皇上问什么,都别藏着掖着,你的本事,值得让皇上知道。”
她点点头,攥着暖手炉,进了宫。
太监将她领到御花园的凉亭里,皇上坐在石桌前喝茶,他身边坐着皇后和几个嫔妃。
“臣妇束氏,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束雪容规规矩矩地跪下。
皇上笑着抬手:“免礼,坐吧。早听说你本事不小,今天正好跟朕说说,你所谓的‘腐熟有机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坐下,将暖手炉放在腿上:“陛下,就是将草木灰和人畜粪混入土中,捂上半个月时间,让它们发酵。这种肥料不烧苗,还能养地,种出来的麦子又壮又饱满。”
“哦?”
皇上来了兴趣,“那有什么作用?”
“回陛下,化肥种出的麦子长得快,但若是用得太勤,土地就会板结,第二年就不好种了。就像耶律公主试种的麦子一样,看上去长得极好,其实麦秆都细,土地也硬得跟石头一样,就是因为施用了化肥。”束雪容举了个例子。
皇上听了点头:“听你这么说,这倒是个长久之计。若在全国推广,必能增产不少口粮。”
“是啊!”
皇后接口,“听你说的,倒像是个不错的法子。”
束雪容接着说:“臣妇想着,若到了开春,各地的学堂里都开一堂‘农事课’,教百姓怎么沤农家肥、怎么修水渠。若是人人都会种庄稼,粮产自然就提高了。”
皇上听得连连点头,又问:“你既说了‘以工代赈’,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遭了灾,让老百姓修堤坝或是修路,朝廷就给他们粮食吃。”
束雪容解释,“这样,老百姓有了饭吃就不会闹事,堤坝也修好了,下次再下大雨,也不会淹了田地。比直接发粮食给他们强得多。”
“好!好!”
皇上拍着石桌,“你这法子,既解决了老百姓吃饭的问题,又修了水利,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朕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旁的李贵妃笑道:“陛下,束夫人可是谢大人的贤内助。谢大人搞新政,少不了他夫人的帮忙。这样的女子,陛下是该赏的。”
皇上点点头,看着束雪容:“你要什么赏?金银珠宝、绸缎布匹,都可以跟朕说。”
束雪容站起身,躬身道:“陛下,臣妇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陛下能给寒门的孩子些机会,让他们能凭本事做官;只希望新政能好好推行,让每个百姓都能吃饱穿暖。”
话音刚落,皇上愣住了,忽然大笑起来:“好!好一个‘只求百姓安好’!束氏,你这心,比黄金白银还要金贵!朕今天就封你为永宁县主,赏你‘随时进宫议事’的县主令牌!”
束雪容傻眼了,县主?这是哪跟哪啊?
从宫里出来,她还有些像在做梦。
手里攥着令牌,刚走到宫门口,谢照君就快步走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着急:“怎么样?皇上没为难你吧?”
“没有。”
束雪容笑着把令牌给他看,“皇上封我为永宁县主了,还说我随时可以进宫议事。”
谢照君看着手里的令牌,上面刻着“永宁”二字,高兴得把她抱了起来:“太好了!雪容,你终于不用再受‘庶女’的气了!”
旁边的太监、宫女见了,都笑着低下头。
束雪容脸一红,推了推他:“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谢照君放了她,却还握着她的手不放:“怕什么?我是朝廷官员,你是我的妻子,是皇上下旨册封的县主,谁敢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