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太姥爷看错了,阿满没有什么不开心。阿满只是……只是有些……”阿满低着头,交叠在一起的手指被搓的通红。
林老爷子:“真的没事?”
阿满猛然间抬头,“没、没事!”
林老爷子看着刚才阿满停留的那处,残破的叶片落在地上。恍惚间似乎又再度看到那个从小被他养在身边,每次心底有事总爱将自己缩在一处,就比如因此蹂躏他这院中所种植的花花草草。
不愧是父女俩,连习惯都是一样的。
林老爷子将阿满揽入怀中,“我们家阿满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与太姥爷说的。你这个小家伙,别又在你太姥爷面前装作没事人的一样,再这样下去太姥爷这院中的花花草草可是要就此保不住了。”
阿满:“太姥爷,我、我阿满可是不是故意的。阿满……”
林老爷子:“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些年过去了,太姥爷早就习惯了。”
阿满疑问的看着他:“嗯?”
林老爷子回忆起过往,又是一阵开怀大笑。“你只怕是不知道吧!你呀,和你爹爹那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小时候每每遇到心事,虽然总是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但每逢这样他院中,太姥爷院中的花花草草可是要为此遭了殃。”
阿满:“啊?爹爹他竟然也这样……”
林老爷子:“不仅是这样的,还有其他的,你爹爹啊,别看平日里总是一本正经时不时的冷着一张脸,实则背地里,可没少跟着林二在这府中,以及这周边调皮捣乱。林二呢!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主,你爹爹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林二的性子与你爹不同,做起事情来最是张扬。你爹啊,他那是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早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为此林二可没少在这个方面上吃你爹爹的暗亏。”
阿满嗤笑:“是吗!以前倒是未曾听到爹爹说这些。”
说起这个林老爷子又是一阵叹息,“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好长时间未曾听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了。先前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总是面和心不和。现在这几日倒是走近了不少。”
阿满:“表叔父从小与爹爹一起长大,两人就算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阿满相信他们坐下来一起谈谈也一定能和好的。表叔父人还是很好的。”
林老爷子起疑:“以前你们两个不是一见面,就闹得很不愉快吗?”
那完全是林陌单方面挑逗她。
这时,一直守在一旁的陈伯开了口:“是二公子这段时间经常偷摸来到院中,为阿满小姐带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和各种好吃的糕点,这一来二去自然而然就……”
林老爷子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阿满她本来也不想被这些东西吸引,但奈何林陌总是能拿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姥爷……”
林老爷子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好啦,太姥爷不说了,那我们家阿满能告诉太姥爷你是因为什么而不高兴的吗?”
阿满:“我……”
林老爷子:“是因为爹爹,还是因为娘亲?”
其实关于沈徽之与楚清商之间的事情,他一开始是并不同意的。也的确从内心责怪过沈徽之,为何这般执意楚清商。当时的他们一个是罪臣之后,一个虽是废妃之女,但说到底也是陛下的血脉,是位公主。依着沈徽之的身份虽然无法高娶高门贵女,但倘若想寻一个平凡女子共度一生,他也是有这个能力保他们夫妻一生衣食无忧。
可偏偏,明昭就是看上了这个端阳公主。即便曾有无数个人告知端阳公主只怕早已经心有所属,明昭还是执拗,用尽一切手段,虽是得偿所愿,这一切说到底依旧是一段孽缘。
下人来报:“启禀老爷子,端阳公主与驸马爷造访,说是登门来接阿满小小姐回府的。”
正巧前来探望阿满的林陌闻声,“沈一,回来了?”
林老爷子生气的戳了戳手中的拐杖,“他还知道回来啊!”
林陌在一旁打着圆场,“人家夫妻两人一起,接女儿回府也并无什么不妥。”
林老爷子看到他就来气:“你这小子风尘仆仆的,又去哪里鬼混去了!”
“不愧是老爷子就是火眼金睛,只不过我这次出去可真不是为了鬼混,而是去给阿满带好东西去。”林陌一边夸赞着老爷子,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好东西塞给阿满,“这可是阿满一直心心念念的城东那家酒楼的糕点,我可是花了好一番工夫才买来的。”
林老爷子对此保持怀疑态度,“确定是专门为阿满走一趟的,而不是顺路带过来的?”
林陌:“瞧老爷子这话说的,阿满你先尝尝,好不好吃?味道有没有变?”
阿满咬了一口糕点,“好吃!多谢表叔父。”
林琼揉着阿满的小脑袋,“阿满喜欢就好。”
楚清商与沈徽之此刻也来到他们面前。沈徽之率先上前一步,“见过外祖父。”
楚清商也紧随其后:“见过外祖父。”
林老爷子已无官职在身,按照规矩是要对楚清商这个公主,以及沈徽之这个驸马爷行礼的。但现在把楚清商是真心他们当做一家人,自然是不知在乎这些虚礼。
林老爷子对他们两个没好气,当然这最主要的还是沈徽之,若不是他一意孤行,事情何至于弄到如今这个局面。“你还知道回来了啊!还记得你有个女儿叫阿满还在我这把老骨头这里。”
阿满上前拉着林老爷子的衣袖:“太姥爷……”
林老爷子看了一眼林陌,最是擅长察言观色的林陌立刻上前将阿满拉到一旁。
此时的阿满还不明白,林陌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的说道:“老爷子这是在为你做主,懂不懂!算了,你这个小孩子还是不好捣乱了,乖乖站在我这里,不要乱说话,一切且看你太姥爷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