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说的那些说词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关于她的过去,盛家也就是选择了不说,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盛凝酥:“只要你们谢家哪怕是出一个人去我小时候的地方打听,也能打听出我盛凝酥的口碑,可是你们没有啊,你们就那样应下了庚帖,促成了这门婚事。”
说到这儿,她突然讥讽勾唇。
“说到底,你们谢家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人怎么样,不关心我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你们在乎的,只是我能从盛家带出多少的嫁妆来!”
她与谢南佑的婚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媒妁之言。
似乎就是媒婆那么一嘴子之后,她和谢南佑的终身大事就成了。
当时只觉得是缘分使然,如今再仔细回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奇怪的是,面对戳伤疤一般的嘲讽,谢承漠并未争辩,反倒是跟着一笑。
“谢家已经入了陌路,有盛家这样的岳家帮衬也是一条出路,只是目前来看,这个出路似乎并不对。”
盛凝酥笑了:“是因为我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好拿捏吗?”
“并不是,而是……”谢承漠想说什么,最终摇头:“算了,不说那些了,说说眼下。”
他指向炸鹌鹑。
“这个,怎么回事?”
盛凝酥认真脸:“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无意间看到炸鹌鹑有毒,想着你还有用,不能死,就跑来告诉你了!”
夏七听到这儿,不由抽抽着嘴角瞥了眼盛凝酥。
——【你还有用】这四个字,貌似有点伤人。
果然,谢承漠也察觉到了。
“啧,所以,如果不是我还有点用,你,你就不管了?”
盛凝酥:“侯爷,我要是没用,你刚才早就拧断我脑袋了吧?”
谢承漠:“……”
盛凝酥:“所以,你看嘛!没用的人就不用救,侯爷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嘛!”
她越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谢承漠就越是无言以对。
谁让人家姑娘说的就是那么回事呢!
盛凝酥直言快语:“咱们好歹也是口头契约过的盟友,我还求着你帮我办事呢,如今你又危险,我自然是要来帮助的,就这么简单!”
话糙理不糙。
可就是听着难受!
谢承漠摸着心口,咬牙:“你,从密道进来,又是为什么?”
“当然是怕别人看到呀,有人给你下毒,你却没死,我在此之前出现了,傻子都知道是我在从中作梗,那那人的恨意不就转移到我身上了?”
“??”谢承漠再次语塞。
盛凝酥:“我一个弱小女子,无依无靠的在这个大宅院里生活,我过的多难啊,要是再招惹上你的杀身之祸,那我将来的日子还怎么过?”
谢承漠:“……”
怎么回事?
这话听起来还是没毛病。
可是……这怎么听起来更难受了呢!?
“盛凝酥,咱们能大开天窗说亮话吗?”谢承漠打断的话,轻叹一声:“其实你早就知道对我下毒的人是谁,所以才要避开她,不是吗?”
“你呢?你不知道?”盛凝酥不客气的反问:“你难道不是心知肚明?”
谢承漠:“!!”
盛凝酥:“!!”
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都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只是,盛凝酥因为重生的身份,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清楚!
谢承漠又在忌惮什么?
盛凝酥还不清楚!
因为直到现在,她好像也没完全搞懂这个男人!
眼看双方都选择了沉默,夏七识趣道:“主子,要不,我去厨房再看看有什么吃的,您和盛姑娘都还没用饭吧?弄点吃的,你们俩再慢慢长谈。”
“等一下,”盛凝酥唤住他:“那边刚送了饭菜过来,你就又去厨房要东西,别说上面那个了,就是你们隔壁院子的都得起疑心。”
夏七迟疑:“那……”
谢承漠摆手:“算了吧,不吃了。”
盛凝酥却不高兴了:“算神算?你不吃我还是要吃的,我可是饿了的,夏七,你,从密道走,找织药,织药就在外面,就说我的意思,让她准备些吃食过来。”
夏七看了眼谢承漠,见他默许,识趣的点点头。
等他一走,谢承漠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瞬间有了光。
“诶,盛凝酥,我看这样挺好的!!”
“什么?”
“你看,你们那边有小厨房,每日里多做一些饭送来,我们主仆俩就不用再吃毒饭菜了!”
盛凝酥后撤了几分:“你,侯爷,你还真是不客气!”
谢承漠:“你也说了,咱们是有契约的盟友。”
盛凝酥:“侯爷,你刚才掐着我,要弄死我的事情,是忘掉了吗?”
谢承漠:“那些都是小节,大丈夫行事,不必拘泥于小节!”
盛凝酥:“敢情差点被掐死的不是你!”
谢承漠:“……”
…
织药一直很紧张的守在外面,一方面是担心有人上来,一方面又怕盛凝酥在谢承漠那边吃亏。
正焦急的原地乱转时,陡然听到了暗道的机括声。
她心中大喜,连忙迎上去:“姑娘,你可算……”
夏七一露面,她的笑容瞬间就压下去了。
下一秒,惊恐的转身就跑。
孰知,夏七一个飞身将她拦下,捂着嘴摁压在墙角:“你跑什么?”
织药:“呜呜呜!”
捂着嘴呢!
夏七看了看自己的手,压低声音:“你别乱喊,再坏了主子和盛姑娘的好事。”
织药:“??”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谁和谁的好事?
夏七可没心思管这些细节,他仔细看过周围后,确定没人注意这边,再次低了声线,再织药耳边低语。
“盛姑娘让我过来那些吃食过去,她和我们侯爷有要事商量,两人都没吃过,说是你们这边有现成的,让我那些过去。”
织药此时总算听明白一些,点点头,示意夏七松手。
夏七再次警告她不要嚷嚷:“动静一定要小,尤其是我们那边,弄出动静对我们谁都不好。”
“用你说!?”织药给了他一个白眼,用力推开,踮着脚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