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围猎场上等着,等着侍卫们将射中的鸽子拾回来。
陆晴晴昂首挺胸骑在马背上,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
韩子敬站在场中央的女子,心绪复杂。
一个人怎会变化这般大?明明是无人重视的傀儡女帝,如今这样耀眼夺目,仿佛换了个人。
如果不是曾被她羞辱过,韩子敬也得承认,他讨厌不了她。
其实自从上次天悦阁相遇,与其说讨厌女皇陛下,不如他更厌弃自己。
众人都是心思乱转,片刻过后,侍卫们将鸽子奉上,让在场的人都能看清鸽子身上的利箭。
箭穿过鸽子的两只翅膀,伤口上流了些血,不过不是致命伤,此时还在扑腾着。
由于箭尾上刻了皇家专有的凤尾的标志,做不得假,这只就是陆晴晴方才射下的那只。
蒋棠忆目光闪烁,眼里闪过怀疑和探究。
能射中鸽子足够让她惊讶的了,居然还可以射穿鸽子的双翼,这是巧合还是……
耍帅完毕,陆晴晴将弓箭扔到喜顺公公怀里,手里提着那只受伤的胖鸽子,宣布围猎正式开始。
她给围猎开了个好头,激起了其他人的好胜心。
“驾!”
“冲啊——”
“今年的第一是我的!”
……
身为女皇陛下,她是不需要跟这帮臣子抢猎物的,她把鸽子交给晴月,让她拿去煲汤。
场中剩下的几乎都是男子了,他们知道女皇陛下贪玩好色的脾性,没敢多逗留,施礼过后就匆匆回了自己的营帐。
陆晴晴撇嘴,虞大南也是很挑的好嘛!
不说她在宫外调戏过的那些,就说后宫那几位侧君,擦掉脂粉之后,无一不是倾城绝色,眼前这些男人是有多自信,认为她能看的上?
陆晴晴回到自己的营帐,梳洗打扮一番又换了一套裙子,便在营地内四处走动。
她探查到韩子敬的营帐在何处,走着走着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韩子敬正好嫌帐子里光线不好,出来散心,一出门就看到某个女人鬼鬼祟祟地往这边来。
他见她眼神总往自己身上乱瞟,周围又都是各家的营帐,为免她又犯浑让自己难堪,便带着小厮往林子方向走去。
“诶?”陆晴晴下意识想追过去,跑了两步觉得这样影响不好。
她看了一眼周围低着头却眼珠子乱转的侍女小厮们,脚步一转回了自己的营帐。
韩子敬的名声本来就因为她而一落千丈了,她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与他有所牵扯。
“你,去将朕的马牵来。”她随手指了个侍卫。
那人领命,很快将马牵来。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喜顺公公听说她要了马,匆忙赶来。
“朕要去打猎,让两名侍卫跟着朕,其余人退下吧。”
林子里人员杂乱,韩子敬过去太危险了。
喜顺公公年纪大了,又不会骑马,不能跟着去打猎,“陛下,您多带些侍卫,您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
陆晴晴点头,又带了四名侍卫。
“行了,喜顺你退下吧,走了,驾!”
她的精神力一直跟着韩子敬,不远不近地围了个圈,不论他去了哪儿她都能知道。
营地离林子有一段距离,韩子敬又身子骨弱,陆晴晴感到时他方踏进林子里。
他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以为是哪家女官路过,就往旁边走一些,侧过头避让,不料马蹄声踏踏,竟在他身边停下。
他抬眸,就见自己刚才躲着的女人坐在高头大马上,朝他笑得一脸灿烂。
“韩公子,可真巧,这么大的林子我们竟也能遇见。”
论睁着眼说瞎话,陆晴晴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韩子敬知现在的情势对自己不利,不愿说话激怒眼前的女皇陛下,就绷紧了嘴角。
瞧着他脸上的表情,看着倒有些委屈,陆晴晴下马走到他面前,仰着头看着少年的喉结和下巴。
“韩公子,不若同行吧?林子外围虽然没有猛兽,但可能会有蛇鼠之类的出现,而你又只带了一名小厮,不如跟我一起,我侍卫多,也安全些,如何?”
如何?不如何!
韩子敬对上她真心实意的眸子,心漏了一拍,却还是冷声说道:“陛下,韩某已与盛远将军有了婚约。”
陆晴晴往他身旁走了两步,又很快被韩子敬拉开距离。
“不是还没成亲嘛……”陆晴晴小声嘟囔了一句。
韩子敬这才知这女人除了好色愚笨,竟还有厚脸皮的倾向。
“陛下,慎言!”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我那日昏了头才会下旨的,先前那般对你是我的错,要补偿你,也该由我来才是!”
韩子敬气极反笑,“陛下,你连臣子的未婚夫婿也不放过了吗?你到如今还在打我的主意?”
陆晴晴叹了口气,“天天都在打你主意呢……”
“不知所谓!”
韩子敬被怒火冲昏头脑,大步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陆晴晴提着裙子慌忙跟上,“韩公子可否给我个悔改的机会?我最近在学着如何做一个让人满意的陛下了,也想学着消了韩公子心里的怒气。”
仗着林子大,周围又无外人,陆晴晴扯着嗓门跟在韩子敬身后喊。
韩子敬深吸一口气,停住了脚步,“陛下,韩某如何想不重要,希望陛下不要跟在韩某身后了,被旁人看到,您是无所谓,韩某却承担不起。”
陆晴晴咬着下唇,看着那双眸子里都是排斥。
“你别生气,我不跟着你了,我现在就回去。对了,我把侍卫留给你吧?你这样在林子里乱走属实危险。”
虽是冷着心肠想将眼前的女人赶走,可看到她这般低三下四的语气,韩子敬心里反而不舒服,移开了视线。
“韩某的安危不及陛下的安危重要,韩某谢过陛下好意。”
陆晴晴张嘴还欲再说,发现韩子敬脸色突变。
“小心!”
陆晴晴的身后,一支利箭飞了过来,正冲着她的后心。
韩子敬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将她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