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们的询问,云昭点头模棱两可地回答。
“是啊,他们都高升了,如今文书阁只有我和陈书郎。该说不说,活确实挺多,两个人勉强能干完,但有人帮忙那是更好。”
信卒大喜:“听说诸位文书郎最喜欢到建康的秣陵酒肆,改日还请云书郎到秣陵酒肆一块喝酒。”
云昭眼睛一亮,点头:“改日必当赴宴。”
信卒没有停留,喜滋滋地走了。
陈超到达文书阁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不由得挑眉,一脸警觉:“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云昭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你不知道文书郎和信卒必须要保持距离么?若是被人指责互通消息你该如何承受?”
“!”云昭微微惊讶慌张开口:“好险好险,幸亏前辈提醒。”
“怎么说?”
“方才信卒问我,其他人哪儿去了,我不好说实话便顺着他的意思说其他人高升了,信卒很是高兴,还说改日请咱们到秣陵酒肆喝酒。”
“幸亏您提点,否则我若真傻愣愣的去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这些?”
“是啊,就这些,还不够么?”云昭反问。
陈超没正面回答,只是背着手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前:“他们定然是看到了空缺,便有了新的盼头呗。不过这些信卒想要坐到咱们这个文书阁来可不容易,别说请咱们吃酒,就算是请宋掌事吃酒也未必管用。
毕竟,人员的调配,玉公说了算。”
“前辈说的是。”云昭双手作揖,一脸虔诚。
“至于他们,我奉劝你也别跟他们凑太近,毕竟他们是送信的,咱们是归纳递呈的,平日里总归要避忌一点。”
“那他们说的秣陵酒肆……”
“秣陵酒肆啊……”陈超忍不住呷吧了一下嘴,“那儿的酒确实很好来着。”
之前他确实也会跟卢远他们一块去喝酒,这段时间风雨飘摇,便没再去了而已。
不过……陈超默默扫了一眼旁边那满脸好奇的愣头青,默默摇了摇头。
“算了,你又不能随意出门,跟你说再多也没用。”
“……”云昭感觉被蔑视了。
但陈超说的确实没错,赘婿在家中是没有自由的,不能随意出门,也不能随意赴宴。
即便要出门也不是说跟主家告个假就行,必须有女郎或者郎君带着才能出去。
否则,只能在玉府待着,哪儿也不能去。
不过这事儿却让云昭心里有了个底。
既然卢远他们经常去秣陵酒肆,会不会卢远也在那里接头?
她只要想办法去那儿看看,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就在云昭思考的时候,又有信卒来了。
于是乎,两人没再说话,进入新一轮的工作。
只不过让云昭意外的是,陈超今天破天荒地没再大包大揽,他把私务库的信件重新归还给了云昭。
本来云昭还在奇怪,莫不是这厮已经搜集完所有信息了,直至看到他誊抄军务库的信件手都在抖时。
云昭恍然大悟了。
敢情……还是因为昨夜劳动强度太大,他遭不住了。
云昭费了好大劲儿才憋住不笑。
……
转眼,到了下值的时候。
云昭片刻没有停留,干完活早早就溜了。
陈超工作效率本来就不高,今日更是慢得离谱,云昭已经下值了,他还有一半没有誊抄。
虽然有心想让云昭留下帮忙,但又不舍得放权,毕竟这是军务类的文书,若是放了权,以后就会有无数次。
这可不行!
于是陈超只能咬牙,继续干。
另一边,云昭回到宅院,立刻找玉攸宁密聊去了。
“你想去秣陵酒肆?”玉攸宁的眼里满是震颤。
“嫂子,你可以带我去吗?”
“那那是哪里?”玉攸宁有些紧张,“你要现在就去吗?白日不行吗?”
“其实……其实我也没去过呢……”
“我听陈超说,他们平日里会去酒肆放松,我寻思着那里也许会有兄长的消息。”
“不能吧?你兄长自嫁……自入赘……自,自从来玉府,就没出去过,酒肆怎么会有他的消息呢。”
玉攸宁有些卡壳,主要是表述云樾与她结合,怎么表述都不太合适。
“嫂子我明白的,咱们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我也不瞒你了,主要是我来这里半个月有余,实在是找不到任何有关兄长失踪的信息,一直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所以我想扩大搜索范围。”
“秣陵酒肆,这是我最新得到的线索了。”
“行,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玉攸宁有些紧张。
“越快越好。”
“好。”玉攸宁握拳:“那我们今晚就去?”
“如果可以自然是最好,只是府里的规矩我也不太懂……”
“我倒是没试过夜里出门,不过应该没事的。”玉攸宁虽然尽量打包票了,但云昭还是看出了她那一丝丝心虚。
云昭无奈叹气,只能出下下之策:“为保安全起见,嫂子不如找裴郎君作陪吧,就当……感谢他前段时间为我作证了。”
玉攸宁眼睛一亮:“有道理!”
请兄长吃饭,这个理由既合情又合理,宋掌事无法驳回,而裴彻不但能给她们打掩护,还能顺便当守卫,真真再合适不过。
玉攸宁立刻让涛儿去办。
涛儿知道之后,忍不住瞪了云昭一眼。
明明在纸婿郎回来之前,女郎没表现出半点她要出门的意思,纸婿郎一回来女郎就突然失心疯了。
万年不出门的她竟然想着晚上出门,而且还是去秣陵酒肆!
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过涛儿能怎么办,她已经因为纸婿郎受女郎好多次责骂,再阻止下去,只怕女郎要跟她离心了。
摊儿只能祈祷裴郎君千万不要答应凑热闹。
彼时,裴彻正看着菜牌思考今夜吃什么。
看到涛儿进来,整个人都古怪了起来。
“你是说,你们家女郎和软饭郎要宴请我到秣陵酒肆?”
“是,女郎说郎君这段时间帮了许多,女郎无以为报只能以这种方式聊表谢意了。”
“这么突然?”裴彻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