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火堆的火苗渐渐弱了些,只剩暗红的火炭映着两人身影。郭靖刚坦诚心意,心口的憋闷散了大半,却见小龙女拉着他的手不肯放,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好奇,像只刚摸清方向的小鹿,叽叽喳喳的话头顺着舌尖冒出来。)
“郭大哥,”她晃了晃他的手,语气软乎乎的,眼里闪着求知的光,“你先前总说‘对不住黄姐姐、对不住师姐’,可喜欢一个人,不是挺好的事吗?为什么会‘对不住’呀?”她歪着头,指尖无意识捻着他的袖口,“师姐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我觉得,喜欢的人多,心里暖暖的,不是更好?”
郭靖愣了愣,没想到她先问这个,喉结动了动,刚要组织语言,小龙女又抢着开口,话像断了线的珠子:“还有还有,那天在布庄,老板看我的时候,眼神怪怪的,你为什么拉着我赶紧走?你说‘怕人盯着’,可我裹着斗篷,他们看什么呀?”她皱着小眉头,一脸困惑,“还有襄阳城里,那些妇人见了我,总凑在一起说‘姑娘家要端庄’,‘端庄’到底是什么?我靠你怀里暖和,不端庄吗?”
她越说越起劲,拉着他坐到干草堆上,自己挨着他肩头,语速又快又急:“夜里你抓着我胸口,你说‘攥着安心’,可为什么偏偏是这儿呀?别的地方不行吗?”她戳了戳自己的胳膊,又戳了戳他的手背,“还有还有,黄姐姐给我绣的裙子,你为什么让我叠在包袱最底下?你是不是觉得脏了不好看,可那是黄姐姐绣的呀……”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郭靖听得哭笑不得,原本紧绷的心弦彻底松了——这丫头哪是问“不懂的事”,分明是把这些日子攒在心里的疑惑,全趁着今儿个心意明了,一股脑倒了出来。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放得极柔:“傻丫头,这些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小龙女却不依,仰头望着他,眼里满是期待:“那你慢慢说,我听着呢。”她往他怀里凑了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你说‘对不住’,是不是因为你先喜欢了黄姐姐和师姐,再喜欢我,就像……就像手里的糖先给了别人,再给我,就少了?”她皱着眉,认真地猜,“还有‘端庄’,是不是不能笑太大声,不能靠男生怀里?可那样好不舒服……”
郭靖望着她澄澈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不懂世俗的规矩,不懂人情的牵绊,只凭着本心去问、去想,像块没被雕琢的玉,纯粹得让人心疼。他叹了口气,伸手拢了拢她的斗篷,慢慢开口:“‘对不住’不是糖少了,是怕她们知道了会难过;‘端庄’是别人的说法,你不用学,怎么舒服怎么来……”
话没说完,小龙女又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追问:“那老板为什么用怪眼神看我?是不是我穿月白劲装不好看?可你说我穿这个骑马方便……”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混着火堆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山坳里漾开,郭靖没再打断,只耐心听着,偶尔答一句,心里却满是暖意——原来敞开心扉,听她把所有不懂的事问个明白,竟是这般踏实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