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金线。顾衡的生物钟精准得像瑞士机械表,六点整,他悄无声息地睁开眼。怀里的小狐狸蜷缩着,睡得正熟。淡紫色的真丝睡衣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白皙的颈窝,呼吸清浅均匀,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只毫无防备的幼兽。
顾衡的目光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停留片刻,眼底的冰川在晨光中彻底消融,只剩下温软的暖流。他极其缓慢、小心翼翼地抽回被她枕着的手臂,动作轻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饶是如此,睡梦中的苏妩还是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无意识地往他留下的余温处蹭了蹭,像只寻找热源的小猫。
顾衡眸色微深,指尖轻轻拂开她颊边一缕调皮的发丝,才悄无声息地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舒展,换上黑色的运动服,动作利落无声。
他走出卧室,轻轻带上房门。客厅里,那支银灰色的战术笔静静躺在茶几上。顾衡走过去,拿起笔,熟练地旋开笔尾,露出微型电子墨水屏。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按:
**「day 2」
时间:06:05
状态:目标沉睡(核心温度稳定,呼吸频率:18次\/分)
事件:晨练准备(执行中)
备注:需监测目标苏醒后核心温度波动(预测:因干扰睡眠,+0.5c)**
记录完毕,他将笔揣进运动裤口袋,刚走到玄关准备换鞋——
“唔……阿衡?”
卧室门被拉开一条缝,苏妩揉着惺忪的睡眼,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睡衣肩带滑落一边,赤着脚站在门口,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刚醒的软糯:“你去哪里呀?”
顾衡换鞋的动作顿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晨练。回去睡。”
“不要……”苏妩嘟囔着,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不由分说地从背后抱住他劲瘦的腰,脸颊贴在他运动服微凉的布料上蹭了蹭,“我也要去……”
顾衡身体微僵。背后温软的触感和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比任何负重训练都更能挑战他的意志力。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腕,试图拉开:“外面冷。回去。”
“我不!”苏妩抱得更紧,耍赖般地摇头,长发扫过他的后背,“就要跟你一起!保证不捣乱!” 她仰起脸,狐狸眼努力睁大,试图摆出“我很乖”的表情,可惜眼底的睡意和狡黠暴露无遗。
顾衡低头看着她光着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眉头拧得更紧。他不再试图拉开她,反而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后背,像抱小孩一样,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苏妩短促地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顾衡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回卧室,将她重新塞回温暖的被窝里,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被子一直拉到她的下巴。
“穿袜子,穿外套。”他言简意赅地命令,眼神扫过她滑落的肩带,“或者,继续睡。”
苏妩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狐狸眼,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和不容商量的眼神,知道“耍赖”这招暂时失效了。她撇撇嘴,小声嘀咕:“暴君饲养员……”
顾衡仿佛没听见,转身走向衣柜,拿出她的厚袜子和一件他的连帽卫衣——对她来说明显大好几个号。他走回床边,把衣服袜子放在她手边:“十分钟。门口等你。”
看着顾衡转身离开卧室,苏妩才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套上他宽大的卫衣。衣服上还残留着他身上冷冽的松木香和一丝干净的皂角味,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袖子长得盖住了半个手掌。她一边费力地卷着袖子,一边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
顾衡已经换好了运动鞋,正靠在玄关的墙上,低头看着战术笔的屏幕。晨光勾勒着他利落的下颌线,神情专注。听到动静,他抬眼看来。
宽大的黑色卫衣衬得苏妩更加娇小,长发随意披散,有几缕调皮地翘着。她正努力把过长的袖子卷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那画面,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致命的可爱。
顾衡眸色深了深,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收起战术笔,走到她面前,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开始帮她整理卷得乱七八糟的袖子。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却异常耐心,将过长的袖口一层层向上折起,露出她纤细的手腕。
“抬手。”他低声命令。
苏妩乖乖抬起另一只胳膊。顾衡同样仔细地帮她卷好袖子。指尖偶尔擦过她手腕内侧细腻的皮肤,带起细微的痒意。
卷好袖子,顾衡的目光落在她披散的长发上。晨跑时这样显然不方便。他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解决方案。
苏妩眨眨眼,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顾老师,需要发圈吗?” 她晃了晃手腕——空空如也。
顾衡没说话,只是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了那支银灰色的战术笔。在苏妩疑惑的目光中,他再次旋开笔尾,露出了那个隐藏的细绳孔。然后,他从自己运动服手腕内侧——那里赫然绑着一根黑色的、崭新的发圈!
苏妩睁大了眼睛。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还绑在自己手腕上?
顾衡利落地解下那根发圈,穿过战术笔尾部的细绳孔,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他走到苏妩身后,一手拢起她微凉柔软的长发,另一只手握着穿了发圈的战术笔,如同握着一支最趁手的工具,灵活地将她的长发束成一个清爽利落的马尾。
冰凉的金属笔身贴着她温热的颈后皮肤,笔尾的破窗锥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与那根普通的黑色发圈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只属于顾衡的标记。
“好了。”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指尖最后调整了一下马尾的位置,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敏感的颈后肌肤。
苏妩转过身,抬手摸了摸脑后那束得一丝不苟的马尾,又摸了摸那支充当发簪的战术笔,冰凉的触感下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她仰头看着顾衡,晨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那双惯常冷冽的眼底,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完成任务的满意。
“顾老师,”她歪着头,狐狸眼里盛满了细碎的笑意和甜蜜的挑衅,“今天的‘毛发管理’,完成度有90%了吗?”
顾衡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战术笔,屏幕亮起:
**「day 2」
时间:06:22
事件:晨练准备(完成)
状态:目标着装完成(核心温度:+0.3c;心率:+10bpm;异常点:颈后皮肤温度显着升高)**
**备注:违规撩拨次数(预估):+1(目标询问完成度)**
苏妩看着屏幕上那行“颈后皮肤温度显着升高”,脸颊瞬间飞红!她伸手想去抢笔:“顾衡!你作弊!这算哪门子违规!”
顾衡手腕一抬,轻松避开她的“袭击”。他收起笔,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却足以让苏妩心跳再次加速的弧度。他拉开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
“跟上。”他言简意赅,率先走了出去,高大的背影在晨光中挺拔如松。
苏妩摸了摸脑后那支冰凉的“发簪”,又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颈后皮肤,看着那个逐渐走远的身影,狐狸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她小跑着追上去,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得逞的甜意:
“顾老师,等等我嘛!今天的‘喂养日记’,我要亲自监督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