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妩被他这样单手抱着,唇上还残留着他凶狠掠夺的触感和气息,腰侧是他滚烫粗糙的指腹在缓慢地、充满暗示性地揉按……刚才那点撩拨的小得意早已被这狂风暴雨般的反制击得粉碎,只剩下心口擂鼓般的悸动和一种被彻底征服的眩晕感。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两人交缠的灼热呼吸声。顾衡那声低哑的“宝宝”带着绝对的掌控和一丝纵容的余韵,像羽毛轻轻搔刮在她敏感的心尖上,却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锁着她,里面翻涌的情潮尚未平息,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狼狈与迷醉——脸颊绯红,眼波含水,唇瓣微肿,像一朵被骤雨打湿、无力依附枝头的蔷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绝对的压制中,苏妩攀在他肩头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被吻得缺氧的脑子还有些混沌,但那点刻在骨子里的、不甘被完全驯服的狡黠,却在濒临溺毙的边缘,借着这声“宝宝”的引线,倏然点燃了一簇微弱的、却足够大胆的火苗。
她微微仰着头,被迫承受着他灼人的视线。那双狐狸眼里的水光潋滟未退,反而因缺氧和情动更显迷离,但此刻,那迷离深处却悄然浮起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挑衅?或者说,是一种孤注一掷的撒娇?
她的目光缓缓描摹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过他因隐忍而微微滚动的喉结,最终,定格在他近在咫尺、依旧带着掠夺者气息的薄唇上。
然后,苏妩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笑容虚弱,带着被“蹂躏”后的可怜劲儿,却又分明藏着钩子。
她攀着他肩膀的手,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的意味,轻轻抬起,用微凉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像羽毛拂过一样,点在了他线条紧绷的下巴上。
顾衡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箍着她腰肢的手臂肌肉贲张,那摩挲着她腰线的指腹也骤然加重了力道,带着警告。
苏妩却仿佛感觉不到那警告,或者说,她感觉到了,却选择在悬崖边缘再踏一步。
她的声音响起,气息不稳,带着被吻后的沙哑和娇软,像裹了蜜糖的细沙,每一个字都磨在人心上:
“顾……宝宝……”
她学着他刚才的称呼,那两个字从她微肿的唇瓣间吐出来,又轻又软,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天真无邪的亲昵,尾音拖得又细又长,像撒娇的小猫用尾巴尖儿轻轻扫过。
这声称呼出口的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
顾衡那双如同锁定猎物、燃烧着占有欲和掌控欲的深眸,清晰地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完全的错愕!那是一种被完全预料之外的回击击中的怔愣。他眼底翻腾的欲焰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大的寒冰,瞬间凝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邃、更难以解读的暗涌。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力道未松,但托着她后颈的手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
“宝宝”?她叫他……“顾宝宝”?
这称呼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亲昵和身份倒置的戏谑,将他刚才宣告主权的强势瞬间解构,却又裹挟着一种更致命、更粘稠的诱惑。她是在求饶?还是在……反将一军?
苏妩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那转瞬即逝的错愕,那点微弱的火苗“噗”地一下窜高了些。她眼波流转,里面水光盈盈,无辜又委屈,仿佛刚才那声石破天惊的称呼不是出自她口。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用被他摩挲得发烫的腰肢,在他掌心里极其轻微地蹭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被欺负狠了的、泫然欲泣的颤音:
“……不闹了……”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像投降的白旗,却又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冰水,瞬间激起了更剧烈的反应。
顾衡眼底凝滞的暗流骤然汹涌!那短暂的错愕被一种更浓烈、更危险的情绪取代。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混杂着占有、征服和一种近乎失控的、想要将她揉碎吞噬的强烈欲望。她这声“顾宝宝”和轻飘飘的“不闹了”,非但没有平息风暴,反而像在濒临熄灭的余烬上泼了一桶滚油!
他扣在她下巴上的手猛地用力,迫使她仰得更高,完全暴露在他俯视的目光下。那眼神深得可怕,如同不见底的寒潭,表面平静,底下却酝酿着能将人彻底吞噬的漩涡。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重重地喷在她脸上,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苏妩……” 他的拇指用力擦过她红肿的下唇,力道带着惩罚的意味,眼神却锁着她那双看似无辜实则狡黠的狐狸眼,“……你再说一遍?”
月光冰冷,厨房的空气却灼热得快要燃烧。苏妩被他捏着下巴,被迫承受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将她拆骨入腹的骇人风暴,心脏狂跳得快要冲破胸腔。她知道,自己又玩脱了。那句“顾宝宝”不是灭火器,而是点燃了更可怕的引线。腰侧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那缓慢摩挲的动作早已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钢铁般的禁锢。
她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实质化的浓黑欲望,那里面没有了刚才的纵容,只剩下一种即将失控的、纯粹的掠夺本能。
一丝真正慌乱终于取代了那点残余的狡黠,攀上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