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市区,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取代了山顶的静谧星河。车厢内还萦绕着咖啡的余香和方才星空下的悸动。苏妩靠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顾衡专注开车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明明灭灭,那份沉稳可靠的感觉让她心底一片安宁踏实。
“饿了吗?”顾衡察觉到她的目光,趁着红灯侧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和满足。山顶的咖啡和能量棒只能算垫垫肚子。
“嗯……有点。”苏妩摸了摸肚子,诚实地点点头,随即眼睛亮起来,“我们去超市买菜吧?回家做!” 想到能和顾衡一起挑选食材,然后在属于他们的厨房里共同忙碌,这份期待感丝毫不亚于山顶的星空。
“好。”顾衡唇角弯起,方向盘一转,熟练地驶向附近一家大型精品超市。他显然早有此意,或者说,他计划的“约会日”里,本就包含着这样温馨的环节。
停好车,顾衡习惯性地绕到副驾,替苏妩打开车门,伸手护住她的头顶。苏妩笑着下车,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超市明亮的灯光和喧嚣的人声扑面而来,与山顶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却别有一番热闹温馨的滋味。
顾衡推来一辆购物车,苏妩则像只快乐的小鸟,好奇地打量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顾衡一手稳稳地推着车,另一只手始终牵着她,或者环着她的腰,将她护在里侧,避开人流。
“想吃什么?”顾衡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询问和纵容,“今天顾大厨为你服务。”
苏妩的心因为他那句“为你服务”而微微一甜。她歪着头,狐狸眼狡黠地转了转,故意拖长了语调:“嗯……想吃……糖醋小排!” 这是她最爱的一道菜,也是顾衡的拿手好戏之一。
“好。”顾衡毫不犹豫地点头,推着车径直走向生鲜区,“排骨要选肋排,肉质嫩。” 他站在冷柜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一排排排骨,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挑选出几块肉质均匀、颜色鲜红的肋排放进购物车,动作专业得如同在挑选精密仪器。
“老公你好厉害!”苏妩由衷地赞叹,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觉得连他挑选食材的样子都格外迷人。
“基本功。”顾衡淡淡回应,但镜片后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他接着问:“还想吃什么?蔬菜?海鲜?”
“还想吃虾!”苏妩指着旁边活蹦乱跳的基围虾,“要清蒸的,沾你调的姜醋汁!” 她记得上次顾衡调的姜醋汁,比例完美,酸甜鲜香,让她念念不忘。
“嗯。”顾衡应着,走到水产区。他没有让苏妩靠近水花四溅的池边,自己上前,对店员说:“麻烦,基围虾,一斤。” 等店员捞好称重时,他回头对苏妩说:“清蒸的话,虾要选活力好的,壳硬发亮的。” 这又是在不动声色地传授他的“生活经验”。
苏妩笑眯眯地点头,只觉得他懂得真多,连挑虾都这么帅。
经过蔬菜区,顾衡拿起一把翠绿鲜嫩的上海青:“这个炒个蒜蓉?” 又拿起几个圆滚滚的番茄,“再做个番茄炒蛋?” 都是简单又下饭的家常菜。
“好呀好呀!”苏妩连连点头,随即看到旁边货架上色彩缤纷的水果,眼睛一亮,“老公,我想吃草莓!还有车厘子!”
“好。”顾衡推着车过去,仔细挑选着包装盒里的草莓,看色泽、闻香气。他拿起一盒饱满红艳、蒂头新鲜的草莓,又挑了一盒深紫色、个头均匀的车厘子放进车里。苏妩看着那些诱人的水果,已经开始想象饭后窝在沙发里,顾衡一颗颗喂她的甜蜜场景了。
经过调味品货架,苏妩拿起一瓶黑醋:“家里的快用完了吧?这个牌子的你上次说味道正。” 顾衡看了一眼,点头:“嗯,是它。”他顺手又拿了一瓶品质不错的橄榄油和一罐苏妩喜欢的芝麻酱。这种默契无需多言,仿佛两人早已在这个家的柴米油盐里磨合了千遍万遍。
推着渐渐满起来的购物车,两人又去拿了牛奶、酸奶和一些苏妩喜欢的零食。顾衡始终记得她早上喜欢喝温牛奶,特意拿了她常喝的那个牌子。
结账的队伍有点长,顾衡让苏妩站在自己身前,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完全笼罩,隔绝了人群的拥挤。他一手扶着购物车,一手很自然地环在她腰上。苏妩微微后靠,倚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心里甜丝丝的,觉得排队也变得有趣起来。
收银员快速地扫描着商品,轮到那盒鲜艳欲滴的草莓时,顾衡突然低头,薄唇贴近苏妩的耳廓,用只有她能听到的磁性嗓音低语:“草莓味的吻,回去试试?”
轰!苏妩的脸瞬间爆红,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绯色。她羞得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换来他胸腔低沉的震动——他在笑!
结完账,顾衡一手轻松地拎起两大袋沉甸甸的战利品,另一只手依旧稳稳地牵着苏妩。苏妩想帮忙拿个轻的袋子,却被他避开:“不用,你负责牵好我就行。”
走出超市,夜晚的空气微凉。顾衡将购物袋放进后备箱,关好车门,转身看向苏妩。超市明亮的灯光在他身后形成光晕,他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专注。
他伸出手,苏妩将自己的手放入他宽厚的掌心。顾衡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微微用力,将她拉近自己,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满满的珍视和满足。
“回家,给你做糖醋小排和清蒸虾。”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如同大提琴最悦耳的弦音。
“嗯!回家!”苏妩用力点头,眼底是藏不住的幸福和期待。
车子再次启动,驶向那个承载着他们甜蜜日常的港湾。车厢里,除了食材的淡淡气息,更弥漫着一种名为“家”的温暖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