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掌中灵晶的震颤尚未平息,墙面上流动的符文已悄然变色。那原本泛着幽蓝光泽的纹路,此刻如血管般搏动,隐隐透出赤红之意。他指尖一紧,将晶片收回布包,低声道:“走。”
脚步未停,三人沿着走廊继续深入。空气愈发沉重,每吸一口气都像吞下铁砂,咽喉发涩。灵汐眉心微蹙,青玉符在袖中轻鸣,她抬手贴住胸口,真气缓缓流转,压下体内翻涌的滞涩感。
“不对。”夜影忽然停步,右手指尖按在石壁上,影丝如根须探入缝隙,“前面不是房间……是空洞。很大。”
墨渊闭眼,系统界面弹出,属性点自动向“神识”倾斜一点。刹那间,识海如被针扎,剧痛袭来。他闷哼一声,额头渗汗,却仍强行维持感知——数据流紊乱,仿佛有某种规则在压制系统的存在。
“它不欢迎外来的‘计算’。”他睁开眼,声音沙哑,“把灵力放慢,别用神识扫。”
灵汐点头,指尖凝聚一缕青莲真气,轻轻拂过前方地面。雾气微散,露出一道几乎与石板融为一体的裂缝,其下隐约可见交错齿轮缓缓转动。
“不是陷阱。”她说,“是脉络。像经络一样,连着整座建筑。”
墨渊取出灵晶,贴近墙面。晶片嗡鸣再起,墙上符文随之共振,节奏由乱转齐,竟似在回应某种召唤。他盯着那扇隐于墙后的门影,低声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三人缓步逼近。门前无锁无柄,唯有环形符文层层嵌套,如漩涡般旋转不息。墨渊伸手欲触,却被一股反震之力弹开,手臂黑纹骤然跳动,紫雷印记在皮下灼烧,仿佛要破体而出。
“不能硬闯。”灵汐上前一步,“它的频率在变化,像是活的。”
墨渊凝神,调出系统推演模块,将先前记录的符文序列逆向输入。界面闪烁片刻,跳出一组波频参数。他看向灵汐:“你能感应它的律动吗?”
灵汐闭目,青玉符悬于掌心,唇边逸出半句清吟。符光微闪,她睁眼:“第七环转速慢了半拍,像是呼吸的间隙。”
“就是现在。”墨渊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灵力,按照推演结果缓缓划出一道反向符文。夜影同时以影丝为引,在空中勾勒辅助回路。两股力量交汇,门前符文猛然一顿,旋即裂开一道缝隙。
门开了。
石室内无灯自明,中央石台静静躺着一卷竹简,表面刻满细密符文,与墙上纹路同源。墨渊 stepping 进去,脚步刚落,系统警报无声浮现:【检测到高维信息流,建议终止接触】。
他没理会。
走近石台,他伸手触向竹简。指尖刚碰,一股洪流直冲识海。
无数画面炸开——
荒古时代,黑袍修士立于山巅,双手结印,引九天雷火淬体,筋骨寸断,血肉蒸发,最终化作焦尸;
另一人盘坐深渊,以心头血喂养符文,身躯逐渐透明,终被符文吞噬,只剩一双空洞眼眶;
又有一队白衣弟子齐声诵经,符文化作金链缠绕全身,他们脸上带着狂喜,下一瞬,头颅爆裂,脑浆溅满石壁……
耳边响起低语:“禁忌之途,逆天夺道。得者生,失者亡。”
墨渊咬牙,功德金光自心口涌出,护住灵台。他猛地抽手,竹简合拢,幻象消散。
冷汗浸透后背。
他喘息着站稳,却发现体内灵力正自发运转,沿一条从未走过的经脉游走,力量悄然增长。系统提示跳动:【检测到未知功法路径激活,力量+3,敏捷+1,灵力运行效率提升17%】。
可这提升并不安稳。经脉胀痛,气息浮动,仿佛体内多了个不受控的野兽。
“你怎么样?”灵汐扶住他肩膀,真气探入其脉络,脸色微变,“功法在改写你的根基!快停下!”
墨渊摆手,强压翻腾气血。他低头看向竹简,那上面的符文竟与他掌心黑纹隐隐呼应,如同久别重逢的旧识。
“这不是普通的修炼法。”他嗓音低沉,“它是钥匙……也是锁。”
夜影突然回头:“不对劲。”
话音未落,整座建筑猛然一震。
墙体符文尽数转赤,节奏狂暴加速,如同心跳濒临极限。地面龟裂,裂缝中溢出霜雾,寒意刺骨。墨渊怀中灵晶剧烈震颤,布包边缘渗出微光。
系统自动调取数据:【检测到深层能量信号释放,源头位于地底1800丈,目标状态:苏醒中】。
“我们触发了什么。”夜影退至门口,断匕横握,目光死死盯住通道深处,“这玩意儿不是藏知识的,是叫醒东西的。”
墨渊一把抓起竹简塞入怀中,转身就走:“撤!”
三人疾退。身后石室轰然塌陷,碎石砸落,烟尘冲天。墨渊奔行中回首一瞥,只见裂缝深处,一抹猩红微光缓缓睁开,如眼。
走廊开始崩解,石柱倾倒,符文燃烧般褪色。灵汐踉跄一步,墨渊反手拉住她手腕,力道极大。
“别回头看。”他说。
夜影断后,影丝铺满地面,探测每一寸可能塌陷的区域。他的右腿还在流血,步伐却稳。
出口已在前方,微光隐约。
墨渊掌心灵晶震动不止,映照墙上符文,那纹路已不似符文,倒像是……流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