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身上有股邪魅的气息。手中提着两个礼盒,径直朝我走来,脸上带着阴柔的笑:“王老板,大喜的日子,我代九幽教主和赵红绫前来祝贺!顺便讨杯喜酒喝!”
我看了一眼林月玲,在听到赵红绫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脸色明显不自然。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能让红绣山庄几次三番的提起这个名字?
周边的人一听这话就要动手,被我暗中拦住了:“既然来了,就是我的客人。”我转身倒了杯酒递过去:“尤其是老朋友,更要好好招待!”我面不改色的,接过贺礼。
男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好!王老板的酒就是醇厚,不愧我们教主费心思备的厚礼!”
男人说完轻轻放下酒杯,转身离开了。我看着手中的礼盒,又看着男人的背影,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
我没敢懈怠,在众人的目光中打开了那两个盒子,九幽教主的盒子里装的是一枚三首鬼头的徽章。我看了几眼,也没再理会,又放了回去。
另一个盒子里,是那个神秘女人赵红绫的礼物,北宋官窑的八方贯耳瓶。心里顿时一惊,这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素不相识,要送这么贵的礼物?
婚宴在微妙的氛围中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开时,都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张局长临走前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七郎,有事随时联系。”
周馆长悄悄塞给我一张名片,上面有个电话号码:“这是省里特殊部门的联系方式,或许用得上。”
格桑喇嘛和巴雅尔坚持要送我们回店里。一路上,谁都没说话。王念彤已经趴在林月玲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不安的神色。
回到店里,格桑喇嘛先在门口念了一段经文,又在四周撒下金色粉末。“这是加持过的金刚砂,能暂时隔绝邪祟。”他解释道。
巴雅尔检查了门窗,眉头紧锁:“那几个在屋顶监视的人,宴席散场前就离开了。应该是跟那个男人一起来的,但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林月玲安顿好王念彤,给每人倒了杯热茶。她有些慌乱,但眼神依然坚定:“七郎,那个木盒......”
我这才想起眼镜男送的贺礼。我打开盒盖,里面铺着红色绒布,放着一枚铜镜,只有巴掌大小,镜面模糊,照不出人影。
“这是什么?”林月玲好奇地问。
我拿起铜镜,翻转过来,镜背刻着复杂的符文,嵌着颗暗红色的宝石。就在我手指触碰到宝石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微光,浮现出几行小字:
“红绣七姝,各怀异心。三姝若冰,奉命试探;五姝清荷,暗中相助;大姝凝霜,意图不明。九幽内应,藏于其中。”
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来红绣山庄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还有九幽教的内应!
“看来拾一兄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了解红绣山庄的内情。”格桑喇嘛沉吟道。
巴雅尔凑过来看了看:“这么说,红绣山庄里也有我们的盟友?”
“不一定,”我摇头,“也可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这个情报确实宝贵。”
这时,铜镜上的字迹突然变化,浮现出新的信息:“三日后,子时,城南废弃纺织厂,九幽教有重要集会。内应身份即将暴露,速救。”
我们面面相觑。是眼镜男在向我们传递行动计划?
“会不会是陷阱?”林月玲担忧地问。
“有可能,”我沉思片刻,“但总要去看看。如果真能救出那个内应,或许能获得更多九幽教的情报。”
格桑喇嘛捻着佛珠:“贫僧与你们同去。若是陷阱,也有个照应。”
巴雅尔拍着胸脯:“这种热闹怎么能少了我!”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都在紧张准备中度过。我特意去了附近踩点,那里确实有活动的痕迹。老闫不知从哪弄来几张符,说是能暂时隐藏气息。格桑喇嘛则准备了驱邪的法器。
第三天晚上,我们提前潜伏在纺织厂附近的树林里。子时将近,果然看到几个黑影进了厂区。
“来了。”我压低声音。
我们悄悄跟了上去,躲在破旧的厂房窗外向内窥视。里面点着几盏油灯,七八个穿着黑袍的人围成一圈,中间跪着一个被绑住的人,看身形是个女人。
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冷声道:“清荷,你暗中向外界传递情报,真当我们不知道吗?”
那个叫清荷的女人抬起头,虽然脸上有伤,但眼神倔强:“我早就受够了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红绣山庄不该与九幽教同流合污!”
鬼面具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就用你的血来祭旗吧!”
就在他举起刀的瞬间,格桑喇嘛率先冲了进去,手中佛珠洒出万道金光。巴雅尔如猛虎下山,直扑鬼面具。我则趁机救下清荷。
混战中,我突然感到背后一凉,下意识侧身躲闪,一柄短刀擦着我的肩膀划过。拿刀的人,是夏若冰!
“果然是你!”我惊怒交加。
夏若冰冷笑:“没想到吧?我才是真正的内应。清荷,不过是我的替罪羊。”
就在这时,厂房外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张局长带着一队人冲了进来:“都别动!警察!”
混乱中,夏若冰趁机逃走了。清荷虽然获救,但伤势严重,被紧急送往医院。
我们都心情沉重。这次行动虽然救出了清荷,但却让真正的内应夏若冰暴露后逃脱了。
按照礼数,新婚夫妇要回门拜见长辈。尽管林月玲红绣山庄现有的几个长辈并不满意,但既然送来了请柬,我们还是决定正式走一趟。
“三十年没回去了,”她轻声说道,“山庄一直由几位掌事绣娘共同打理。这次突然邀请,怕没那么简单。”
我握住她的手:“既然是礼数,咱们就堂堂正正地回去。”
店里歇业三日。格桑喇嘛,巴雅尔执意同行,说是要见识绣艺第一家的气派,实际上担心是鸿门宴。老闫眯着眼,往我袖袋里塞了道保命符:“红绣山庄的婆娘们,心眼比绣花针还密,小心为上。”
红绣山庄坐落在深山里,白墙黛瓦,檐角飞扬,规模之大远超想象。行至门前,已经有管事的,带着两列绣娘等着了。绣娘们身着统一淡青衣裙,举止有度,但眼神锐利,显然都不是普通女人。
“恭迎掌舵绣娘,姑爷回门。”管事躬身行礼,恭敬却疏离。林月玲微微颔首,挽着我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她神色平静,但我知道,重回故地,心中绝不轻松。
穿过层层院落,廊回路转,处处可见精美的苏绣屏风,但整个山庄笼罩着诡异的寂静,连鸟叫声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