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崔晋和小猫咪后，苏碧海突然身心俱疲。
好久没动用过术法了，一连惩罚了三个恶人，着实耗费心神。
苏碧海在躺椅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做了很多梦，交织在一起，梦中又发梦。
潜意识里苏碧海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尝试都无法醒过来。
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无形牢笼困住，怎么都逃不出来。
梦境中，疲惫不堪的她，再次睡去。
“醒啦！醒啦！”汤圆嗷嗷大叫，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嗯~”苏碧海挣扎着睁开眼。
“姑娘~你可算醒了。”
“怎么，你又饿了？”苏碧海无力地将手搭在汤圆毛茸茸地脑袋上。
触感真实，这才确认，自己是真的醒了。
“天呐！您可吓死我了，我以为您……挂了。”
“让你失望了，我离死亡遥遥无期呢~”
一双大手揽过苏碧海的肩头，将她从躺椅上扶起来。
“我的姑奶奶诶~你再不醒过来，汤圆就要大闹幽冥司了。”
“晏川君？你怎么来了？”
苏碧海仍感到全身乏力，只得靠着晏川君的肩头支棱起身子。
“你睡了三天三夜都没醒，是汤圆用千里传音连环夺命call把本君叫过来的。”
“我睡了这么久吗？”
汤圆跳到苏碧海的腿上，说道：“多亏了晏老鬼给你输了不少灵力，不然的话……”
“我不就是惩罚了几个坏人嘛，怎么身体就变得这么虚弱了？！”
苏碧海想不通。
“唉~”晏川君叹了一口气，“你在人间待太久了，没有天地灵气加持，只能不断消耗自身灵力。”
“你呀~要不回昆仑休养几百年再来人间吧。”晏川君提议。
苏碧海没说话。
好不容易觉着人间有点意思了，突然离开挺舍不得的。
“我不碍事，大不了以后悠着点，只要不使用灵力过度，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见劝不动，晏川君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都上人间来了，晏川君想着就顺便在人间待两天吧，反正之前也答应过苏碧海，每周来给她当两天兼职小工。
苏碧海丢给晏川君一条粉白格子相间的围裙，“喏！你的工作服。”
晏川君惊诧地眨眨眼，“你认真的？”
“我的样子很像开玩笑吗？”
“本君乃堂堂幽冥司cEo耶！统管九幽冥狱，众鬼朝拜的晏川君啊！你让我穿这个？！”
“我知道啊！然后呢？”
苏碧海若无其事地揪下一颗葡萄放入嘴里。
汤圆插话道：“晏老鬼，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还是堂堂上古白泽神兽呢~”
得！晏川君无奈系上围裙，谁叫他本就有求于人呢。
“行行行！一切都听阿碧姐姐的。”
苏碧海吃葡萄的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一秒，而后又若无其事。
很久没有听人叫她阿碧了。
今日上人间，一改平时的长褂套装，换了一身爽利的白衬衫牛仔裤造型。
还别说，挺有男大学生的青春活力。
苏碧海撑着脑袋偏头看晏川君干活，眼珠子一动不动。
突然有些理解，人间的女性为什么会喜欢小鲜肉了。
“阿姐，你总这样盯着我，我会误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晏川君一边哈气一边擦碗。
他有点小洁癖，洗干净的碗还要再用一块干净抹布亲手擦得锃光瓦亮。
苏碧海拈起一颗葡萄，趁着晏川君张嘴的那一刻，弹进他的嘴里。
突如其来的葡萄差点没把晏川君噎死。
咳咳咳……
“阿姐，你要谋杀我呀？”
“我这开的是餐饮店，你讲点卫生好不好？后厨有洗碗机，你这样对着碗哈气，客人看到了谁还敢来吃饭啊？”
晏川君还不服气，犟道：“我可是冥神耶！凡人沾了本君仙气的碗，妖魔鬼怪都要退避三舍。”
苏碧海张口接住抛向半空中的葡萄，“那人间的恶灵你自己渡化吧。”
“别别别……我错了阿姐，我这就用洗碗机重新洗一遍。”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
他俩的这种相处方式，汤圆早就习以为常。
自打当年在昆仑寒冰洞救了晏川君，他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一直黏着苏碧海，那些年昆仑的每个角落，但凡有苏碧海的地方身后都有个小屁孩跟着。
最初汤圆管晏川君叫的不是晏老鬼，而是晏屁虫。
他自顾自地在一旁，浏览人间的日常新闻。
苏碧海随口一问，“我睡着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啊？”
汤圆说：“有一个你感兴趣的，崔晋的遗体在烂尾楼里被警察找到了，并且还端掉了好几个隐匿网络的虐待动物组织。”
“人间正在呼吁加强虐待动物的刑罚，建议最高可判死刑……”
“嗯~”苏碧海喝了一口晏川君注入灵力的热茶，说道：“如果前人的牺牲能促进后世的进步，我想崔晋也能安心投胎了。”
晏川君插嘴道：“不是每个人都想投胎的。”
“什么意思？”苏碧海问。
“一殿秦广王上报说崔晋想留在幽冥司为其他亡魂服务。”
“那你批准了吗？”
“求之不得啊！幽冥司本来就缺人手，我特地分出了一个专管动物死亡的业务分支，让他做负责人。”
“你人还怪好的嘞！”苏碧海调侃道。
汤圆轻拍苏碧海的手背，把平板调转到她的方向，“你看这个。”
屏幕里是一个探险的视频。
“诶？这个人怎么那么像小芝啊？”苏碧海狐疑。
“就是她！”汤圆肯定道。
视频的标题是：「恐怖小说家为寻灵感，开启灵异之旅」
“这小姑娘不写恐怖小说，改行做凶宅探险博主了？”
视频里小芝拿着手机，打着手电筒，走在一栋废弃的山间村庄的小道上。
耳机里只能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四周寂静无声，天空乌云蔽月，一丝光亮都没有。
小芝一边解说一边往山村的更深处走去，嗓音中难掩恐惧之色。
汤圆说：“这几天她这个探险视频火了，连带着之前写的恐怖小说都上了热榜，现在已经在榜单第三了。”
“有意思！”
苏碧海认真地把这个视频从头看到尾，其实没啥意思，中间也没有发生人们想象的可怕画面。
但在视频弹幕上，总有人在刷：
「博主，小心呐！我看见24分51秒有个影子闪过」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
「第56分17秒也出现了」
「你们仔细看第32分钟的树上貌似挂着一颗人的脑袋，还吐着舌头……」
“有吗？我怎么没看见。”
苏碧海嘀咕着，又将进度条拉回到网友们所说的时间，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