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结晶碎片？！”
林陌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章鱼商人手中那枚指甲盖大小的晶体，呼吸不自觉地停滞了一瞬。
那不起眼的碎片散发着奇异的光晕，每一次微弱的闪烁都像是一记重锤，直接敲击在他的神魂深处。
一种本能的颤栗从脊椎蔓延至全身，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块晶体，而是一位沉睡的古神。
“这怎么可能…”林陌喃喃自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神魂感知中，那枚碎片内部仿佛蕴含着一片微缩的宇宙，无数星辰在其中生灭，法则之力如同潮汐般起伏不定。
苏九离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罕见的凝重与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没错，那就是传说中的法则结晶。”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亘古时空中传来。
“哪怕只是最微弱的碎片，也价值连城。”
林陌注意到，章鱼商人的触手正小心翼翼地托着那枚碎片，生怕碰触到其表面。
而那位买家，一个浑身覆盖着金属鳞片的高大生物，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
“成交！”金属鳞片生物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刺耳而急促。
他迫不及待地将一整箱稀有金属推向章鱼商人，那箱子足有普通人腰部那么高。
林陌眯起眼睛，以他的经验，那箱子里的稀有金属至少价值数百万星币，足够在普通星球上购买一座小型城市。
“你以为虚空神晶已经很牛逼了？”苏九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却又隐含着教导的意味。
“在真正的高层次交易中，那些东西充其量只能算是零钱。”
林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
他刚刚还在为获得三百多片虚空神晶而狂欢，结果转眼就被现实狠狠打脸。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刚学会加减法的孩子，突然被告知还有微积分这种东西存在。
“我靠…”
他在心中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那我岂不是手握一座金山，却还在为几块铜板沾沾自喜？”
苏九离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几分宠溺。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也别妄自菲薄，你的吞天神殿能直接吸收法则碎片，这在整个宇宙中都是独一无二的能力。”
林陌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是吞天神殿的核心所在。
“配合万道熔炉的提纯功能…”苏九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像是一位炼金术士发现了点金石。
“你简直就是最顶级的印钞机！”
林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是发现巨大商机时的兴奋和贪婪。
但很快，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种地方表现得过于激动，无异于在鲨鱼群中割破手指。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在市场中闲逛，但眼角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枚法则结晶碎片。
直到章鱼商人和买家完成交易，各自离去，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街道两旁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每一个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不可思议的传说。
“破损的时间水晶！只要十缕神性余烬！”
一个浑身长满眼睛的商人高声叫卖，他的每一只眼睛都盯着不同的方向，诡异至极。
“来自深渊的恶魔之心！蕴含纯净的毁灭法则！”
一位身材矮小、皮肤如同熔岩般不断流动的生物低声吟唱，声音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星核碎片！星核碎片！融合后可增强神魂强度！”
一个看起来像是普通人类的商人站在摊位前大声吆喝，但林陌注意到，
他的影子与本人动作并不同步，仿佛有自己的意识。
林陌越听越心惊，额头的冷汗不断冒出。
这里的交易单位不是金钱，不是能量块，而是神性、法则、神魂本源这些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这些东西，很多都是从活生生的生命体内提取出来的。
“九离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在心中苦笑，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撼和恐惧。
“到了S级这个层次，普通的金钱和资源确实没什么意义。”
他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生物，有些甚至不能用常规的生命形态来定义。
“只有能提升对法则理解、增强神魂本源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至宝。”
苏九离满意地点点头，仿佛一位老师看到学生终于领悟了重要课题。
“孺子可教也。”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追忆，仿佛穿越了时间长河。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那些古神都要陷入沉睡了吧？”
林陌心头一震，隐约触及到了某个宏大的秘密。
“因为到了我们这个级别，想要更进一步，需要的资源已经超出了普通文明的承受范围。”
苏九离的话语中隐含着无尽的沧桑，仿佛亲眼见证过无数文明的兴衰。
林陌正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深意，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
他猛地转身，神魂之力瞬间张开，却什么也没发现。
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挥之不去。
“小心点，”苏九离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有人在窥视你。”
林陌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同时暗中观察四周。
就在这时，一个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笼罩在黑袍下的神秘人，摊位上只摆放着一块破旧的石板。
石板上用古老的文字写着：“情报交易，童叟无欺。”
更让林陌惊讶的是，那石板上的文字竟然是地球上的古汉语。
这在宇宙中几乎是不可能的巧合。
“有意思。”林陌眯起眼睛，决定冒险一试。
他走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我想打听一下时空稳定剂的消息。”
黑袍人缓缓抬起头，兜帽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那里根本没有面孔，只有一个虚无的黑洞。
“时空稳定剂？”
他的声音嘶哑如枯叶摩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在林陌脑海中响起。
“那可是好东西，想要这个情报，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陌心中警铃大作，这种直接在脑海中说话的能力，至少也是S级的精神系能力者。
“什么代价？”他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绷紧了神经。
“三缕神性余烬。”黑袍人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指尖泛着诡异的青光。
“或者一丝完整的法则感悟。”
林陌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价格简直是天价！
神性余烬是什么他已经有所了解，那是强大生物陨落后，神性力量的残余。
而法则感悟更是珍贵，那是修行者对宇宙本源法则的理解，是最私密也最宝贵的财富。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苏九离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浓浓的鄙视。
“看什么看？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把你之前吸收的那些驳杂神性提纯出几缕垃圾扔给他，别丢本宫的脸。”
林陌眼睛一亮，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对啊！他之前战斗中吸收了大量杂乱的能量，其中确实包含一些神性碎片。
虽然品质不高，但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无价之宝。
“稍等。”
林陌闭上眼睛，悄悄催动吞天神殿。
体内的万道熔炉开始运转，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能量在其中翻滚、沸腾，各种杂质被一一分离，最终只留下最精纯的部分。
很快，三缕微弱但纯净的神性余烬被分离出来。
它们在林陌掌心中缓缓旋转，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如同三条微缩的银河，美丽而神秘。
周围几个路过的商贩和顾客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林陌手中的神性余烬。
这些够吗？
林陌将神性余烬递给黑袍人，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周围越聚越多的目光。
黑袍人伸出枯瘦如鸟爪的手，接过余烬，仔细感知了一下。
那黑袍下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气声，显然是对这神性余烬的品质感到惊讶。
品质不错，虽然微弱，但很纯净。
他满意地将余烬收起，黑袍下隐约有光芒闪过，那是他将神性余烬直接吸收进了体内。
成交。
林陌注意到，黑袍人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似乎吸收了神性余烬后，他的状态有所改善。
时空稳定剂确实存在，而且就在这个交易点。
黑袍人的声音压得更低，林陌不得不凑近才能听清。
三天后会有一场秘密拍卖会，时空稳定剂是压轴拍品之一。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仿佛在讲述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除此之外，在交易点的黑市区域，也有一些残次品在售卖。
黑袍人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神秘，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次拍卖会的赞助方之一，是机械神教。
听到机械神教四个字，林陌心中一凛，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那些疯子最近动作频繁，似乎在筹划什么大事。
黑袍人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你最好小心一点。
苏九离在识海中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这是林陌极少见到的情况。
机械神教...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甚至有些许颤抖。
这些疯子居然也掺和进来了。
林陌心中一惊，能让苏九离这位自称万古第一女神的存在都感到忌惮的组织，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看来这次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林陌点点头，向黑袍人表示感谢。
多谢提醒。
他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人在偷听他们的对话。
对了，黑市区域在哪里？
黑袍人指了指远处一个标识为垃圾堆的区域。
那里堆积着各种废弃的机械、破损的飞船零件和不明来源的生物残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那里就是入口，不过要小心。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却也有一丝期待，仿佛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黑市里什么人都有，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林陌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那笑容看似温和，眼神却冷得像刚从冰窖中取出的刀锋。
放心，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他转身朝着垃圾堆的方向走去，背影挺拔如剑。
身后传来黑袍人的低语，带着几分玩味和几分期待。
有趣的小子，希望你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林陌没有回头，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随着距离垃圾堆越来越近，空气中的味道变得越来越复杂。
金属腐蚀的酸味、生物腐烂的恶臭、各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作呕的诡异气息。
林陌不得不调动神魂之力，在鼻腔周围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才能勉强抵挡这种令人窒息的恶臭。
更让他在意的是，周围的能量波动变得极其混乱。
各种不同属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融合、湮灭，形成了一片能量风暴。
那些能量碎片如同无数微小的刀片，不断切割着周围的空间，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林陌的神魂感知中，这片区域的空间结构已经变得极其脆弱，仿佛一块即将破碎的玻璃。
这地方...
林陌皱着眉头，感受着那股混乱的能量波动，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简直就是法则的坟场。
他小心地避开几处能量波动特别剧烈的区域，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些混乱的能量撕碎。
苏九离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在他识海中响起。
没错，正因为如此，这里才是真正的宝藏之地。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古老智者的洞察力，仿佛能看穿表象，直达本质。
那些被丢弃的中，说不定就藏着连古神都垂涎的宝物。
而且...
她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你的吞天神殿最擅长的，不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吗？
林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既然拍卖会还有三天时间，那就先来这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