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秦乙如穿着薄绒风衣进了魅色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得人眼花缭乱,加上乌烟瘴气的杂乱气味,实在让人不舒服。
她循着长长的走廊往最里面走,包厢的门虚掩着,不堪入耳的叱骂从男人们的嘴里喷出,砰的一声。
——粉紫色的烟雾炸开,所有人都晕了过去。
秦乙如掏出一人的手机,用藤条拨打举报电话,没一会儿就听见警车乌拉乌拉的来了,一大票人被晕晕乎乎拉走,其中有几个下体血呼啦差,被带走的时候身体还止不住的颤抖,一看就是没把握好力度……
萧瑟的北风呼呼往脸上刮,她靠墙眯着眼,深吸一口,灰白烟雾从鼻腔喷出,神色迷离,眼神没有焦距看着某处,顾念——该用什么方法解决呢?
她抽完整支香烟,烟头在垃圾箱上杵灭,而后扔进去,双手揣兜拦了一辆出租车,“秦氏总部。”
出租车司机是个话痨,一路说个没完,从小家小事说到国家大事,表情千变万化,但秦乙如偏偏听出了他对目前生活的满意。
知足常乐四个字,突然浮现在秦乙如的脑海里,原来幸福真的很简单,小到下班回家做好的晚饭,大到百亿的合作项目,对她来说,都是难得的体验。
“哎,姑娘,你这香水挺好闻的,”等红绿灯的间隙,司机突然冒昧提出一个问题,“能不能跟我说说在哪儿买的,我也给我闺女买一瓶。”
秦乙如瞄了一眼司机一家的合照,是一对夫妻带着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的脸蛋圆圆,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透过镜头看着某人。
“这是我闺女,可爱吧?一晃眼,十多年就过去了,翻年她就大学毕业,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个好工作,现在的大学生成千上万,送外卖的打螺丝的干啥的都有……”
秦乙如心道这司机大叔可真能说,这样真不会被顾客投诉么?不过到了秦氏楼下,她把用了一半的香水递给司机,把付款界面对着里面晃了两下:“一路平安,大叔。”
那半瓶香水,是秦氏最新研发出来的新品,刚上市一周,便引发了无数女士的争相抢夺,一滴就要一万块左右。
对普通人来说,是不实用的奢侈品,但对她来说,要多少有多少,能用这玩意儿换来一名小福星,是再好不过的事,若换不来,她也不亏。
临近年关,秦乙如不得不将顾念的事先放一边,忙活公司的事儿,等忙完,时间已来到大年三十。
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吃完饺子,坐在客厅陪秦妈看肥皂剧。
秦乙如看了两眼剧里抓马的剧情,只觉得好笑,偏偏秦妈看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点评一两句,让她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能用秦氏的财报遮挡住整张脸,偷偷看小说摸鱼。
自从入职秦氏,她少有空闲时间,算起来也有大半年没看过小说了,这一看就不得了,可看到紧要关头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翻了个白眼,接通电话不耐烦道:“谁?”
“是我,顾烨。”
秦乙如手中的财报出现褶皱,“有事吗?”这个时间,顾烨应该在国外谈合作,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新年快乐,乙如。”顾烨站在另一栋别墅楼上,远远望着秦家的方向。
自从上次分开,两人又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他想她想的快要疯掉,但他没有名分去见她,哪怕有关工作,她也尽全力避开自己。
一步错,步步错。早知让乙如看清内心,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爱情这东西曾经他嗤之以鼻,但遇见乙如的那瞬间,他便中了爱情的毒,妄想拥有乙如的全部,掺和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很普通的四个字,却让秦乙如想起了某个小老头,往年那个小老头也是这样,踩着点跟她说新年快乐,说是年轻人的仪式感,她也得有。
财报不知什么时候飘落在地,秦乙如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客厅只剩下秦妈两人你侬我侬看着肥皂剧。
“啊!”秦乙如双拳不停锤击沙袋,浑浊的汗滴混着眼泪洒落,此刻她无比的后悔,若是自己能够爱惜身体,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检测到宿主处于情绪崩溃临界点,系统将启动自救程序——]
“闭嘴!”秦乙如厉声大喝,双膝猛然跪地,沙子如流瀑落到背上,又一颗一颗滚落在地上,混着浑浊的泪水湿成一团。
绿色的藤条暴涨,将整个地下室堵住,最里面一层是蜷缩着身子的秦乙如,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滴。
正当绿色的尖尖要擦去眼泪时,时间凝滞,一个穿着银白色衣服的长发男人出现,幽幽呼出一口气,蹲身右手紧贴秦乙如的额头,银光顺着手心进入识海,一道道裂缝被堵住,秦乙如的眉头逐渐放松,一颗五彩斑斓的珠子被装进锦盒,放在系统空间的茶几上,锦盒最上方贴了张纸条,上面仅有两个字——勿寻
第二天。
秦乙如睁眼,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
打开微聊的瞬间,消息如同雪花一般塞满整个屏幕,手机硬是卡了两分钟才能滑动。
她撑着脑袋,仔细回忆昨晚的事,却发现记忆停留在晕过去那瞬间,那她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藤藤,是你吗?”秦乙如一边摸着藤,一边回复必须亲自回的消息。
藤尖在屏幕前晃了两下,示意不是它做的。
秦乙如发消息的手停下来,不是藤藤,那是谁?总不能是秦妈,昨晚上他们可不知道自己去了哪儿。
那这事儿可就有意思了,还有别的不知名力量……莫不是这方世界的天道?
秦乙如咦了一声,脑袋摇个没完,怎么可能是天道?
‘系统,这个世界的记忆和情绪离开时不用抽取。’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收到。]999极具机械感的声音出现脑海,秦乙如继续清理手机的消息,新年第一天,容她给自己放个假,不过是不是应该给公司群发新年红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