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还在吐槽40k的时候,帐篷门被猛地突然掀开,帆布带起的风卷着外面的尘土灌进来,吹得宋命等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林阳的身影堵在门口,蓝色动力甲上还沾着点千绝地的瘴气结晶,帝皇剑的剑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身后跟着两个端着爆弹枪的原铸战士,枪托在地上磕出沉闷的响。
“都醒着?正好。”林阳的声音透过头盔扬声器传来,像块冰砸在帐篷里闷热的空气里,他的目光扫过缩成一团的五大家族成员,最后落在王胜身上,“出来。”
王胜心里咯噔一下,攥紧了拳头。他看到林阳的手按在腰间,那里别着把看起来就很危险的爆弹枪,枪身的纹路比他见过的任何武器都狰狞。但他没敢动,只是慢慢站起来——在这些家伙面前,反抗纯属找死。
“你想干什么?”宋命突然开口,声音抖得像筛糠,却还硬撑着抬头,“他是我们要抓的人……”
“你们?”林阳转头看他,头盔的面甲反射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那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现在你们连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知道,还敢跟我提‘你们的人’?”
他抬了抬手,身后的原铸战士立刻用枪托怼了宋命一下,疼得宋命闷哼一声,蜷在地上不敢再说话。史金刀想龇牙,看到爆弹枪的枪口转过来,赶紧把头埋进怀里。
林阳没再管他们,径直走到王胜面前,动力甲的阴影把王胜整个人罩住。“站直了。”他说。
王胜依言挺直腰板,后背却绷得像块铁板。他能闻到林阳动力甲上的硝烟味,混杂着一种类似消毒水的味道——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帝国制式清洁剂的味道,专门用来清洗血污和异端的污秽。
“特种兵,”林阳的声音突然低了点,像是在评估货物,“在你原来的部队,也是精锐吧?”
王胜愣了一下,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是。”
“那就好。”林阳说着,突然抬起手,掌心对着王胜的胸口。王胜刚想躲,就觉得一股暖流涌过来,不是灼热的疼,而是像泡在温水里,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他体内的元魂——那个在鲤鱼元魂,原本像团温热的气团,此刻却像冰雪遇水,一点点融化、消散,最后连点痕迹都没剩下。
“你……”王胜又惊又怒,这元魂虽然弱,但也是他在这世界保命的根本,“你干什么!”
“清理垃圾。”林阳收回手,掌心的微光散去,“元魂这种歪门邪道的能量,留在你身体里只会碍事。帝国的战士,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看着王胜错愕的脸,突然笑了——虽然隔着头盔,王胜却莫名觉得他在笑。“现在,正式通知你。”林阳的声音透过扬声器,清晰地传遍整个帐篷,“你被征兵了。”
“征兵?”王胜懵了,“征什么兵?你们的?”
“不然呢?”林阳指了指外面巡逻的星界军,“总不能让你继续待在这破地方,跟这群玩铁剑的土着耗着吧?极限战士战团正好缺个懂现代战术的教官,你合适。”
帐篷里的宋命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夏星忘了哭,史金刀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被这些“天外来客”征兵?这比被当成燃料还离谱!
王胜却觉得一股寒意爬上来。他想起战锤40k里的“征兵”是什么意思——要么是被拉去当炮灰,要么是被改造成失去人性的战士,一辈子在战场上送死。“我……我不想当兵。”他咬着牙说,“我想回地球。”
“地球?”林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等你什么时候能在亚空间里游泳了,再跟我提回家的事。现在,要么穿上动力甲跟我走,要么……”他指了指缩在地上的五大家族成员,“跟他们一样,等着被送进星炬当柴火。”
王胜的目光扫过宋命等人惨白的脸,又看了看林阳手里那把能燃烧的剑,喉咙动了动,没敢再说话。
“放心,待遇不错。”林阳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回马库拉格之耀号,给你做原铸改造。”
“原铸改造?”王胜心里一紧,这词他熟,游戏里说的是把普通星际战士强化成更能打的原铸战士,代价是……“是不是有死亡率?我记得是60%?”
“以前是。”林阳点头,声音里没什么波澜,“但现在有万灵药,帝国最新的技术,能把改造死亡率压到0.7%。”
他顿了顿,补充道:“改造完了,你活个几千上万年,比在这破世界被瘴气毒死强多了。到时候给你配套新的动力甲,蓝色涂装,跟我们一样,去训练新兵——那些连爆弹枪保险都不会开的菜鸟,正好需要你这种懂实战的教官。”
王胜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混乱。活几千年?穿蓝色动力甲?训练新兵?这听起来……好像比在元龙世界被追杀强?但他一想到战锤40k里那些动辄灭团的战役,又觉得后背发凉。
“怎么?还犹豫?”林阳抬了抬下巴,“给你三秒钟考虑。1——”
“我去!”王胜赶紧喊,他可不想被当成异端烧了,“我当兵!但我有条件!”
“你没资格提条件。”林阳打断他,语气又冷了下来,“要么服从,要么被净化。这是帝国的规矩。”
他转身往外走,留下一句:“跟上来。星界军会给你找身干净衣服,然后去医疗舱做个全身扫描,看看有没有被这破世界的污秽感染。”
王胜看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帐篷里的人。宋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有羡慕,有恐惧,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夏星捂着脸在哭,不知道是在哭自己的命运,还是在哭王胜“一步登天”;阿七靠在角落里,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在林阳的动力甲上停留了很久。
“记住了,”王胜走到帐篷门口时,突然停下,回头对宋命等人说,“别想着反抗。这些人……不是你们能惹的。”
说完,他跟着林阳走出帐篷,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星界军的临时基地已经初具规模,金属支架搭起的防御墙把营地围了起来,自动炮塔在墙头缓缓转动,远处的雷鹰炮艇正在装货,蓝色的运输舰悬在半空,像一座座移动的堡垒。
一个星界军士兵跑过来,递给王胜一套灰色的连体服:“政委说让你换上,旧衣服扔了,里面可能有瘴气孢子。”
王胜接过衣服,触感很粗糙,比他在部队穿的作训服差远了。但他还是乖乖地走到旁边的临时淋浴间——那是星界军用化学药剂快速搭建的,喷出的水带着股消毒水味,把他身上的汗渍和泥土冲得干干净净。
换好衣服出来时,林阳正站在医疗舱门口等他。那是个银白色的金属舱,像口竖着的棺材,舱门打开着,里面亮着柔和的光。
“进去。”林阳说,“扫描完了没问题,就带你去见泰图斯——二连长,以后你归他管。”
王胜深吸一口气,走进医疗舱。舱门缓缓合上,蓝光包裹住他的身体,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扫描他的五脏六腑。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从地球到元龙世界,从被追杀到被星际战士征兵,这一切快得像场梦。
“扫描完成,无异常感染。”医疗舱的电子音响起,“身体机能良好,符合原铸改造基本标准。”
舱门打开,林阳站在外面,头盔已经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额角有道旧疤,眼神锐利得像鹰。“看来你运气不错。”他说,“跟我来,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战舰——比你在这破世界见过的所有东西都壮观。”
王胜跟着他走向雷鹰炮艇,路过防御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关押着宋命等人的帐篷,帐篷门紧闭着,不知道里面的人在想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从一个粪坑,跳进了另一个更大的粪坑——但至少,这个粪坑里有能让他活下去的机会。
“发什么呆?”林阳在前面喊他,“快点,泰图斯那家伙估计已经把你的床铺好了——虽然他铺床的水平,跟他用说话的水平一样烂。”
王胜赶紧跟上,心里默念着:活几千上万年,穿蓝色动力甲,训练新兵……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不用再被五大家族追着砍了。他想。
只是不知道,等他真的穿上那身蓝色动力甲,拿起爆弹枪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今天这个帐篷里的人,想起这个他待了半年的元龙世界——一个被他嫌弃过、憎恨过,却又在最后时刻,让他觉得有点留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