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尘土微扬,十名家兵列成的鸳鸯阵严整如铁。
打头的壮汉双手扛着木质大橹,盾面长足有四尺,挡住大半身影。
何林位于其侧,左手持小盾护在胸前,右手攥着柄木环首刀,眼神紧盯着对面的鲍出。
再往后,两名家兵握木大戟架在盾侧,四名长矛手挺矛前指,最后两名弓弩手虽持木刀,却也摆出戒备姿态。
整个阵形步步紧逼,带着股逼人的气势。
鲍出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肉上汗珠滚落。
就在何林等人逼近不过十余步的时候,鲍出忽然脚下发力,整个人顿时如奔牛般冲了出去!
看到鲍出如此迅猛,整个鸳鸯阵顿时开始防御动作。
何林手中的环首刀下意识的劈过去。
“喝!”
鲍出一声暴喝,手中木剑一挑,精准扫在何林劈来的木刀上。
何林只觉手腕发麻,刀身被带得歪向一边。
与此同时,鲍出脚步不停,整个人熊撞上大橹的盾面。
“哎哟!”
那壮汉也有八尺高,却被这一撞得踉跄后退,脚下连绊两步,竟直挺挺摔在地上。
他这一退,身后大戟手和长矛手顿时受到干扰。
何林那边的大戟手和长矛手,总算反应过来,连忙或砸或刺。
鲍出已跨步冲进阵中,面对刺来的木矛,他不闪不避,左臂横扫拍开矛杆,木剑顺势往下一压,磕飞一名大戟手的兵器。
转身时又抬脚踹在一名长矛手膝盖上,那兵吃痛跪倒,阵形瞬间乱了。
下一刻,鲍出在人群中辗转腾挪,木剑或挡或挑。
家兵们的兵器落了一地,个个手忙脚乱。
“哈哈哈!痛快!”
鲍出放声大笑,拍了拍一名家兵的肩膀,那兵竟被拍得一个趔趄。“汝等也算不错的!”
校场边的何宝看得眉头紧锁,心里颇不服气。
对方明明靠的是蛮力!
但没办法,有力气就是横。
怎么办,十人阵或许不够,但若再加一队呢?
“鲍师父,你方才吹牛说一个人能干一百个。
现在才打了十个有什么了不起。
敢打我们两什人么?”
何宝挑衅道。
“来来来!”
鲍出招了招手。“让汝等见识下,什么是战力。”
何宝闻言,当即喝道:“何奎,你带九人来!
列双鸳鸯阵,围住他!”
不多时,又十名家兵奔来,与先前的队伍合在一处。
二十人分成两队,前后衔接,盾牌交错,竟将鲍出团团围在中间。
何林站在阵前,沉声道:“鲍师父,得罪了!”
随着他一挥手,大橹和盾牌封住四面围堵,长矛、大戟同时往中间递去。
鲍出却丝毫不慌,眼看长矛将至,他猛地矮身,脚下轻点,竟从两名盾手的间隙中跳了出去。
这一跃足有四五尺高,落地时正好落在阵后,不等弓弩手反应,木剑已拍在他们手腕上,木刀 “啪嗒” 落地。
随后他转身回冲,左手抓过一名家兵的木矛,顺势往前一送,挑开前排的盾阵。
右手木剑连挥,“铛铛” 几声磕飞兵器。
不过片刻,原本严整的双鸳鸯阵,竟又被他搅得七零八落。
何宝和其他人站在一旁,脸上的不服渐渐变成惊叹,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腰间的刀鞘。
何林喘着粗气,看着满地散落的木兵器,再望向鲍出的眼神里满是钦佩。
待鲍出收剑站定,两人同时上前,拱手道:“鲍师父牛逼,某等佩服!”
周围的家兵也纷纷喝彩。
“好!”
看到这一幕,何方也是不禁喝彩,同时心中更是稳如老狗。
三张附身卡在手!
原本历史上的鲍出,就是出名的猛人。
根据正史记载,李傕郭汜祸乱之后,三辅大乱,遍地饥荒。
鲍出的母亲被啖人贼劫走,其他兄弟都不敢上,只有鲍出独自追赶。
追了几里地之后,终于追到贼人。
看到鲍出来势汹汹,啖人贼布阵等待。
从这里可以看出,这支吃人贼的成分, 大概率是士兵。
结果鲍出直接从一头砍了四五个人。
吃人贼见鲍出凶猛,就假意撤退,趁着鲍出追赶的时候,把他包围起来。
这就是兵法中常用的诈败和包围。
然而,鲍出跳出包围圈,又杀死十来人。
啖人贼于是再用兵法,分出两拨,一拨带着俘虏先走,一拨留下来拖延鲍出。
结果留下的一拨,实在拖延不住,于是撤退和之前的汇合。
鲍出继续追击,正好看到了他的母亲,于是斗志更加旺盛。
啖人贼被打服了,就问你想要干嘛?
鲍出痛斥啖人贼,要回了老母亲。
这个时候,被俘虏的邻居老太太求鲍出救她。
于是鲍出又杀了过去。
啖人贼也怒了,说都放了你老母,你还想干嘛。
鲍出指着邻居老太太说那是我嫂子。
啖人贼于是把邻居老太太也放了。
后世有个电视剧里桥段,不知道是不是根据这个演绎。
不过鲍出毕竟是一个人,出了这档子事之后,也就举家搬迁,逃到了南阳郡。
“队率!”
“队率!”
校场上的喝彩声还没散去,就见何方笑着从阴凉处走出来:“鲍师父这身手,真是让兄弟们开了眼!”
鲍出咧嘴道:“嘿嘿,那是自然。”
何宝与何林连忙上前见礼,何宝还带着点没平复的兴奋:“队率,方才鲍师父一人破了双鸳鸯阵,真是厉害!只是我们……”
话到嘴边,又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二十人围一人还落了下风。
“你也知道!”
何方没好气的说道,“好歹有一人戳鲍师父一下呢,校场之上,出的是汗,战场之上,流的可是鲜血。”
何宝等人低下头。
“你们的阵形比上次齐整多了,但毛病也明显。
方才扛大橹的盾手被撞飞时,旁边竟没人补位,让鲍师父直接冲了进来 。
鸳鸯阵讲究‘盾护矛进,弓随盾走’,盾手是根基。
根基倒了,后面的矛手、弓手再好也没用。”
他顿了顿,又看向那两名弓弩手:“你们俩更要记着,近战里弓弩手难发挥,但不是只能站着等。
该退时要跟紧盾阵,该补刀时也别犹豫,别总等着旁人护着。
总归还是练得不够纯熟,被对手吓倒。
莫说是鲍师父,就是一头大狗熊冲过来,你们也要稳住才行!!”
何宝等人即是羞愧,又是连连点头。
鲍出哈哈大笑,道:“何老弟,你也别难为他们,能让某老鲍使出三分力气,足以自傲了。”
“鲍师父不要护着他们,战场之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何宝,后面多增加一些实战对抗。
胜的加肉,输的干活!”
“遵令!”
何宝昂首挺胸,转身便去招呼家兵重新列队。
“何林,何奎,你们带两个人,随我和鲍师父去一趟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