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的婚事是胤禛早就决定好了的,私下里没和别人说,还是嫁的她额娘的本家。
不是宋成雨的家族,是齐月宾家里的远亲,算是表哥。
驸马也不需要多么出色,尤其含章也不是什么太得胤禛宠爱的孩子,但胤禛选的这门婚事确实是用了心的。
宋成雨也是实打实的满意这门婚事。
含章是她一手带大的,原本就想着找自己娘家的人,现在细细想来,就算是齐月宾的娘家又如何?
反正玉牒已改。
胤禛也没叮嘱要宜修去办,宜修就把事都甩手交给了宋成雨。
反正宋成雨是巴不得自己大事小事都盯一遍,生怕出了一点儿错,耽误了婚事。
宋成雨是真心疼爱含章的。
含章的婚事筹备了有一个多月,虽说时间紧张,但准备的还是极为充分的。
大婚那日,胤禛下旨封含章为和硕端佳公主,虽说胤禛始终不满齐月宾当时做的种种,但孩子是无辜的。
尤其这还是他第一个女儿,他平日不太亲近含章,但在大事上从不马虎。
把含章嫁了出去,后宫又风平浪静的,宜修原本以为会继续安生下来,没想到后宫又要加入一位新人。
齐月宾的妹妹,齐月言。
位份不高不低,是个常在。
上辈子可从没听过什么齐月言,这辈子凭白跳出来了个女人,宜修还是有些警惕的。
不是嫡亲妹妹,是齐月宾父亲的弟弟那边的一个分支里的庶出女儿。
倒是生的花容月貌,却远远不如后宫绝色。
后宫的女人向来都是才貌双全之人,那美貌是最不值一提的,光一个美貌是入宫的敲门砖,可不是长久恩宠的条件。
宜修冷眼瞧着,这位可是比齐月宾手段成熟的多,只入宫第一夜就把胤禛迷的晕头转向,直接升为了贵人。
有点儿意思。
不是省油的灯。
因为侍寝第一夜就被胤禛升了位份,后面侍寝更是用了不少手段,只把胤禛的心抓的牢牢的。
齐月言心思缜密,宜修给她放进了宋成雨的永寿宫。
小样儿,再不好好的管管她,她怕是想直接成了一宫主位了。
齐月言比她姐能装,从入了宫便是端的一副人淡如菊的样子。
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看得很淡。
你要是真不在意?还会入宫争宠?
后宫女人都看明白了齐月言的人前一套了,女人最能看懂女人。
宜修早就安插进去了人手,为了不打草惊蛇,宜修只叫她们先静静等待。
人淡如菊是吧?
我的后宫,你别想掀起风浪来。
但是齐月言毕竟年龄还小,再有心机也还是不够成熟。
这不,露出她的尾巴了。
这一夜,一番云雨过后,胤禛躺在床上都要打呼噜了,齐月言小意温柔的贴了过去。
“皇上~”
“嗯?”
胤禛听到齐月言娇娇的声音,不由得醒了几分,但他还是困。
天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自古皇帝不是干活死就是好色死。
他作为一个勤政的皇帝自然死也要死奏折上,别死女人床上就行。
“嫔妾想要您一幅字,嫔妾想好好观摩一下皇上的字迹,在家中时常听别人说您的书法可是一绝,嫔妾无福,但如今皇上是嫔妾的丈夫,嫔妾想斗胆要一个恩典。”
本来前面不过是齐月言想要一幅他的字,他自然同意。
他是喜欢女人这样依赖她的,还这般崇拜他,他心里可是美滋滋的。
但后面一听,他便变了脸色,神志也清醒了不少。
丈夫?
她配么?
她一个妾,一个小小贵人,竟然敢管他叫丈夫?
反了天了!
真是反了天了!
“大胆!”
齐月言正琢磨着给自己的人设加一个痴情皇帝的标签,没想到皇上直接发了怒。
她一下子扑通就跪下了床,大气都不敢出。
“嫔妾知错!”
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跪着认错再说!
她可不是那种人死了嘴还是硬的那种人。
她被拿捏惯了,自然也学会了如何拿捏别人。
“哼!放肆!你竟然敢称朕为丈夫!你可曾把皇后放在眼里!”
胤禛气的坐了起来,盘着腿怒目盯着下首的这个女人。
真是放肆!
竟然敢不把宜修放在眼里!
这些年来宜修做的事胤禛都是看在眼里的,宜修也从不争宠,从不争风吃醋,她一直都在好好管理六宫,胤禛这才能把全部精力给放到前朝。
再者,现如今后宫这么多的孩子,都能好好的活下来,宜修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他知道,他都知道。
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敢欺负到宜修头上来。
宜修是他的妻,唯一的妻。
他可以宠别人,但是谁都不能越过宜修了去。
“来人!”
苏培盛听到有吵闹声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进入,这下胤禛开口,他低头进来,“奴才在。”
“传朕旨意,降齐贵人为答应,也别在永寿宫住了,直接去到朕看不到的地方去!”
“是!”
齐月言还没能开口说自己知错了,求皇上饶恕,就被苏培盛一把捂住了嘴,直接给带了下去。
还想说话?
做梦!
于是齐月言就被这么打包扔出去了。
人淡如菊和深情人设不是谁都能立起来的。
这件事闹得后宫都知道了,大家心里也都给自己提了个醒,可别得罪皇后。
不过这些事对于和宜修本就交好的人来说,也没放心上。
齐月言在凄冷的宫殿里想了许久,又开始准备复宠。
她这一次不能失败。
因此一事,也叫齐月言和后宫众人都明白了胤禛很看重宜修,很是把宜修放在心上。
谁也不能僭越到皇后头上。
宜修听闻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想到这辈子胤禛确实给了她极大的恩宠和面子。
她心甚慰。
“娘娘,奴婢听闻这齐答应整日都在练习歌舞,您看这……”
剪秋也是听眼线来报,便过来回话。
宜修看了看窗外的牡丹花,喃喃细语,“不急,不急……随她吧,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
宜修只这一次便看明白了齐月言这个人。
有心机么?
有,但不多。
这种的女人,是最简单的。
心机深的女人,反而要费心思去反复周折来应付。
而心思简单的呢,又不能把这话说的太复杂,怕听不懂。那么就只能直白的说,这样反而会落了话柄。
“圆明园那边都准备着呢么?”
宜修突然话音一转,剪秋险些没反应过来。
“都备着呢,只等皇上和娘娘发了话就可以动身。”
不过剪秋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打小就伺候宜修的,脑袋一转便答了出来。
“好,夏日炎炎,也该松乏松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