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乐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松花江畔的寒风卷着雪沫,拍打着窗棂。屋里,老萨满乌苏里罕盘腿坐在熊皮垫子上,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抚着一块泛黄的熊骨,骨头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像是命运布下的蛛网。

“这骨头,沾了太多血。”他喃喃道,声音沙哑如磨砂。

1983年冬,我从省城大学被派往黑龙江畔的赫哲族村落做民俗调查。那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吹不到这苦寒之地,村里只剩下老人守着古老的传统。

接待我的正是乌苏里罕老人——村里最后一位萨满。起初他对我这个“城里来的知识分子”爱答不理,直到我帮他修好了那台老旧的收音机,能再次收到鄂伦春语的广播节目后,他才对我敞开心扉。

“小陈同志,你知道我们赫哲人信萨满,但你知道最灵的卜是什么吗?”一天晚上,他喝着自家酿的山葡萄酒,忽然问我。

“是跳神吗?”我凭着有限的知识回答。

老人摇摇头,从褪色的神袍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层层揭开后,露出那块让我终身难忘的熊骨。

“是骨卜。”他说,“但这块骨头,我不能给你演示。”

那骨头约莫手掌大小,已经被摩挲得温润如玉,但在火光下,我隐约看见骨缝里有些暗红色的残留,像是永远不会褪去的血斑。

“为什么?”我问。

老人沉默良久,炉火噼啪作响,窗外风声呜咽如诉。

“因为它吃过人脑。”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

故事要追溯到1938年那个血腥的冬天。

乌苏里罕那时还是个年轻萨满,跟着师父学习祝祷占卜。日军占领东北已经七年,但在黑龙江边的偏远村落,统治还不那么严酷——直到那支抗联小分队躲进了村子。

带队的是个姓赵的营长,左边眉毛断成两截,大家叫他“断眉赵”。他们一行十余人,饥寒交迫,半数带伤。村民们偷偷把他们藏在山边的猎屋里,轮流送食送药。

乌苏里罕的师父老萨满被请去为伤员疗伤。他带回了断眉赵——高烧不退,肩头中弹,伤口已经发黑。

“日本人知道他们在这里,”老萨满连夜为断眉赵施行疗愈仪式后对乌苏里罕说,“明天一早,你带他们从鹿道转移。”

可是黎明前,枪声撕破了宁静。

后来才知道,村里有个二流子为了赏金,连夜跑去四十里外的日军据点告密。天蒙蒙亮时,一百多个日伪军包围了村子。

战斗短暂而惨烈。断眉赵和战士们拼死抵抗,让部分村民逃进了深山,但最终所有抗联战士全部战死或被俘。日军小队长吉田正一损失了七八个人,怒气冲冲地下令将俘虏的抗联战士当场处决。

最残忍的是对断眉赵。吉田听说赫哲人相信熊灵护佑,故意用军刀剖开断眉赵的头颅,取出部分脑髓,然后召来老萨满。

“你们赫哲人用熊骨占卜,是不是?”吉田用生硬的汉语说,脸上挂着扭曲的笑,“我用勇士的脑浆浸泡熊骨,会不会更灵验?”

他在所有村民面前,将一块祖传的占卜熊骨浸入断眉赵的热脑髓中。乌苏里罕记得师父当场吐血昏厥,那块骨头吸饱了红白相间的浆液,被吉田塞进老萨满手中。

“留着做纪念吧,”吉田大笑,“等皇军胜利了,这就是你们的新传统!”

当晚,老萨满就断了气。临死前,他抓着乌苏里罕的手说:“骨头沾了英魂,已成凶物。封存它,永不使用,否则怨灵缠身,灾祸不绝。”

乌苏里罕含泪埋葬了师父,将那块熊骨用七层鱼皮包裹,藏在神帽箱最底层。

但事情没有结束。

三天后,那个告密的二流子被人发现死在家中,面容扭曲,像是窒息而亡,脖子上没有任何伤痕。村民们窃窃私语,说是梦魇索命。

更诡异的是,驻扎在镇上的日军开始接连做噩梦,据说吉田小队长夜夜惊醒,说梦见黑熊掐他脖子。不久后,这支日军被调往太平洋战场,据说全军覆没。

那块浸透脑髓的熊骨,成了村中禁忌。乌苏里罕说,他曾无意中碰触过那骨头,当夜就梦见自己被活埋,挣扎着醒来时,发现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

——

“四十五年过去了,”乌苏里罕对我说,“这骨头的力量似乎减弱了。去年有几个民俗学者来过,想买这块骨头,我没答应。”

我那时年轻气盛,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对这类传说将信将疑。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块承载着悲惨历史的文物,应当被收藏研究。

“我能看看吗?”我请求道。

老人犹豫良久,终于递了过来。

骨头入手冰凉,出奇地沉。那些细密的裂纹在灯光下仿佛组成了某种图案,像是人的面孔,又像是山川地形。我正仔细观察,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静电打到一般。

当晚回到住处,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一片林海雪原中奔跑,身后有枪声和狗吠。突然一脚踏空,跌入深坑,泥土没过头顶,窒息感排山倒海而来...

我惊醒时满头大汗,发现自己真的呼吸困难——不知何时,被子紧紧缠住了脖子。

第二天我萎靡不振,乌苏里罕看见我的黑眼圈,叹了口气:“你碰了骨头,做了噩梦,是不是?”

我如实相告,老人摇头:“它认得你了。”

就在那天下午,村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人,自称是日本民俗研究所的研究员,叫田中宏。他彬彬有礼,带来许多礼物,但目标明确——他想买那块熊骨。

“战争遗产应当被妥善保存和研究,”田中通过翻译说,“我祖父曾在关东军服役,战后一直愧疚。我想收集这些文物,带回日本展览,警示后人。”

乌苏里罕断然拒绝。当晚,老人忧心忡忡地对我说:“那日本人眼神不对。他祖父可能就是吉田小队长。”

果然,两天后的夜晚,乌苏里罕的住处遭了贼。神帽箱被撬开,许多法器散落一地,但似乎什么都没少——除了那块熊骨早已被老人转移。

第二天,田中不辞而别。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一个月后,我准备返城时,乌苏里罕病倒了。高烧中,他反复说着胡话:“骨头召唤...必须烧掉...怨灵要醒了...”

我在他枕下找到了那块熊骨——它比之前更温润了,那些裂纹中的暗红色似乎更加鲜艳,仿佛新浸的血。

老人的孙子阿克顿从邻村赶来,看着祖父的状态,脸色惨白:“陈哥,这不是普通的病。骨头在作祟。”

他告诉我,这几夜村里好些人都做了噩梦,梦见黑熊掐脖子。最可怕的是,镇上传来消息,原关东军司令部旧址——现在用作农业局办公楼——夜夜有异响,守夜人病倒了两个,都说看见青烟凝成的熊形影子。

“怨灵苏醒了,”阿克顿恐惧地说,“必须按祖父曾经说过的,焚骨除魇。”

但我们迟了一步。当晚,乌苏里罕情况恶化,被送往镇卫生院。我跟车陪同,随手将那块用布包裹的熊骨塞进背包——不敢让它独自留在空屋里。

镇卫生院人满为患,乌苏里罕被安排在走廊加床。夜深时,我趴在他床边打盹,又被那个窒息的噩梦惊醒。睁开眼时,发现老人正睁眼看着我,目光异常清明。

“小陈,”他声音微弱但清晰,“背包侧袋,对不对?”

我惊呆了:“您怎么...”

“我能感觉到它,”老人努力坐起来,“它越来越强了。今晚是月圆之夜,怨灵会完全苏醒。必须去旧址焚毁它。”

“什么旧址?”

“关东军司令部。怨灵要去那里复仇,但若在那里杀人,英魂就会堕落成恶鬼,永世不得超生。”老人挣扎着下床,“带我去,我知道该怎么办。”

我本想拒绝,但乌苏里罕的眼神有一种不可置疑的决绝。最终,我借来一辆三轮车,载着老人悄悄驶向镇子东头的旧址。

那是一座阴森的日式建筑,孤零零立在白桦林中。据说战后多次改建,但总出怪事,最终被废弃,等待拆除。

我们潜入院内,乌苏里罕让我在院子中央清扫出一片空地,堆起枯枝。他则用随身携带的萨满刀在周围刻画奇怪的符号。

“这是困灵符,”他解释道,“防止怨灵逃窜伤人。”

最后,他取出那块熊骨,放在柴堆上,喃喃祈祷:“赵营长,安息吧。仇恨该消散了。”

就在他要点火时,突然一声枪响,火柴应声而灭。

田中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拿着手枪,身旁跟着两个彪形大汉。

“感谢你们带路,”他冷笑着,“这块骨头是祖父的荣耀证明,我必须带它回日本。”

乌苏里罕挺直腰板:“吉田的子孙?你祖父用这块骨头侮辱了勇士,亵渎了神灵。你不会得逞的。”

田中示意手下上前抢骨。我本能地挡在老人身前,却被一个大汉轻易推倒在地。

就在这时,狂风骤起,院中温度骤降。柴堆上的熊骨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来不及了,”乌苏里罕哀叹,“它醒了。”

青烟从骨头的裂缝中丝丝渗出,在空中凝聚成形。那不是什么清晰的熊形,而是一团翻滚的黑雾,隐约有爪牙的形状,中心两点红光如嗜血的眼睛。

田中惊呆了,随即又兴奋地掏出相机拍照。他的两个手下却吓得连连后退。

黑雾突然扑向田中,他惨叫一声,相机落地粉碎。那双无形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离地数尺。他双腿乱蹬,面色发紫。

“怨灵索命!”乌苏里罕惊呼,却因虚弱无法站立。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地上燃烧的枯枝——方才推搡中,柴堆已被意外点燃——冲向那团黑雾。

“赵营长!”我大喊着,自己都不知道在喊什么,“我们是中国同胞!来帮您安息的!”

黑雾似乎迟疑了一下。田中摔落在地,咳嗽不止。

乌苏里罕挣扎着开始吟唱,那是赫哲族萨满的超度歌谣,苍凉而悲壮。我继续对着黑雾喊话:

“您叫断眉赵,是不是?您和战友们牺牲了,但新中国成立了!现在改革开放,老百姓日子越来越好!您的血没有白流!”

黑雾翻滚着,那两点红光转向我。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形,眉毛断成两截。

乌苏里罕的歌声越发高亢,他不知何时已站起,披头散发,双目圆睁,仿佛神灵附体。他用萨满刀划破手掌,将血滴向火焰。

“以血还血,怨气可消!以火净骨,英灵安息!”老人声如洪钟。

火焰骤然腾高,吞没了那块熊骨。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猛地扑向火焰,与之融为一体。

在冲天火光中,我清晰地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立正敬礼,然后消散在夜空里。

突然,建筑内传来隆隆声响——看来这旧楼终于要塌了。我慌忙背起虚弱的乌苏里罕,向外冲去。田中和他的手下也连滚爬爬地逃命。

我们刚冲出大院,身后就传来轰隆巨响,整座建筑坍塌成废墟。

火光映照下,田中跪在地上,对着废墟磕了三个头,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

乌苏里罕老人一个月后安详离世,阿克顿继承了他的萨满法器,但那块熊骨已化为灰烬,随风散去。

每年清明,我都会去黑龙江边那个小村子,给老人和那些无名的抗联战士烧纸敬香。

去年,阿克顿告诉我,镇上决定保留旧址废墟,改建为抗联纪念公园。设计图中心是一座抽象雕塑:一团升腾的火焰,托举着一块熊骨形状的石碑。

碑文简单:“这里长眠着不屈的英魂”。

有时我会想,那晚发生的一切是否只是集体幻觉?但每当我怀疑时,就会梦见那片林海雪原,只是不再有窒息感,而是看见一个眉毛断成两截的军人,对我微微一笑,转身走入光明。

也许有些记忆,有些精神,真的会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长存世间,守护着这片土地和它的子孙。

爱乐书屋推荐阅读:我的舰队,在墨西哥湾自由航行都24年了,凭啥我穿木叶没系统总裁慕强?我从小会独立自主呼吸末世之百万美女兵团倾世凰权御乾坤重生之傲世医女小马宝莉:小马国火星救援小马宝莉:地球上最后一只小马小马宝莉:一瞥未来快穿之隐藏boss看过来九叔:我是大帅,开局金佛镇五魔野诱!满级黑客大佬入选特工队后港片:巨枭回归,血洗港岛社团本想躺平看坟,非逼我成神斗罗:趁雪帝落难,忽悠她做老婆囚笼之爱!被病娇傅总圈养于笼!娇娇美人咸鱼后,病弱王爷踹门哄我在永不磨灭的番号当政委毒宠狂妃:暴君撩上瘾柯南之我是毛利小五郎一碗白粥嫁渣男?怒撕恋爱脑剧本四合院:家里的香火全都指着你了傲娇老公我领回家无为剑起穿越远古:野人们嗷嗷待哺综影视之青青子衿萧爷今夜又要独守空房奔夫遭嫌,我带我妈当富婆嫁军官重回失去清白前,她撩翻最野大佬她似星光降临玄学点滴,财富风水今天到你家小马宝莉:百以四分!哟呵!Enigma也得叫主人呢重生真千金,七个大佬哥哥团宠我天命之劫被暴君揽腰宠,本宫恶毒又如何?深度迷案斗罗:穿书后我当了史莱克大姐大救命!大哥们带着他的嫁妆入赘啦小马宝莉:eternal永恒穿越九零,天降取款机老公替邻居奶奶重活一回后,又穿书了恐怖怪谈:别人捉鬼我修仙快穿:灵异极速无CP身世悲惨小龙崽于爱中长出新血肉盛宴之后末世后,我靠房车狂赚亿万积分流放?姑奶奶看上你们的江山了奥特:艾斯养子,传说中的银恶魔穿越八零:妹妹只动手不动口
爱乐书屋搜藏榜:快穿:开局手撕系统,大佬驾到闲云渡异录穿成男主亲妹妹后,我攻略反派豪门校园昙花一现惹相思喜欢所有样子的你蔺总带娃盼妻归综:他的妻子总被别人觊觎携百货系统逃荒后她被迫成了团宠开局极寒模式,我有空间在手大师姐只想摆烂,灵剑争着认主绝世药皇独家密爱,陆少好嚣张快穿:反派boss你别黑化了直播:我靠神笔改命赚香火钱全家嫌?断亲后恶女她炸翻京圈兽世独宠:妖孽狐夫你别动!心思不在朝堂中只想与妻去修仙双魂冰心劫名义:怎么都想北爱上啊文泰修仙传奇洪荒:穿越申公豹,开局叛出阐教步仙梯假千金今天也没有掉马吃饭睡觉打邪神麒麟子诞生?但是不是我带着我的星球发家致富无限疯杀三年后,归来仍是新玩家顾太太总想离婚继承亿万家产海贼:人在白团,老爹莫忧三界外传军婚,我的极品婆婆人在奥特:开局获得托雷基亚之眼渣王想纳妾,这个王妃我不当了轻尘栖弱草之异世侧妃我在修仙界逆袭成仙梦妍的蜕变幡鬼要修仙戏精穿越之在皇宫搞钱诸天万界做反派的日子麻衣相士千寻仙途斗罗:开局穿越密室,继承千寻疾撒娇哭包弟弟变疯批啦!穿越之乞丐王妃美飒了我一重生庶女毁掉一侯府不过分吧我一个瞎子谨慎点怎么了?开局宗门被灭,我独自成神快穿之隐藏boss看过来祓仙
爱乐书屋最新小说:兽夫多多益善,修真大佬卷飞升了读心后,阴湿男鬼夜夜缠着我我靠移动餐车成警局团宠斩神:我的宝可梦能斩神混元大剑主侯府庶出的九小姐她通鬼神四合院:我本恶人阴角丑尼姑两胎十宝,泼皮战神孩他爹带着游戏奖励穿七零,成各方团宠救命!穿盗墓笔记被迫贴贴求生快穿生子:好孕娇妻一胎多个赫奇帕奇女王爆杀魁地奇论坛这个丫鬟不好惹快穿:冷面大佬的独家宠溺穿越成花灵后开挂了原神:身怀饕餮血脉的我无敌世间姐姐们要老婆不要真千金她丢的不是马甲,是人间末世女王穿成五岁萌娃双穿大明:我教雄英开盛世人在少歌,剑指雪月城失忆后成了同期的观察对象团播修罗场:神豪争相当榜一重生千禧:从柜姐到国货美妆女王我不恶毒女配吗?怎么都爱上我了重生一九七九:老太太也疯狂和渣夫一起重生,我怀了首长的崽夭寿了,倒霉蛋居然是天道亲闺女幽冥业火之双生奇幻录全网黑?我的黑粉都是充电宝!异界旅行:这个带系统的只想躺平血狱军神回梦江湖晚星入洐怀盗墓:狐狸尾巴回收小日常全职法师之危机提示错拨一个号,我被阴湿大佬缠上了盗墓:青龙十七穿越后,被病秧子蛇夫偷听心声?快穿普通人的平凡生活小糊咖她靠钓鱼佬人设爆红了凤转身,侯门悔,宫阙深墨兰穿成纯元后,一路得宠当太后我以杀证道,仙子你哭什么糟糕,驸马被我调成病娇了婆媳间的矛盾万层珠五姑娘的狼将军宁静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