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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村坐落在群山褶皱里,像枚被时光遗忘的锈钉。村西头那棵老槐树是全村的根,三人合抱的树干皴裂如老鬼的脸,枝桠横斜着遮天蔽日,据说从康熙年间就守着村子,树龄刚好三百年。村里人敬它如神,逢年过节总有人往树干上系红绸,树下的石案上常年摆着供品——白面馒头、米酒、甚至刚出锅的饺子,老人们常说:“这树护着咱李家村的风水,动不得。”

李老汉偏不信这个邪。

他今年六十三,背有点驼,眼神却透着股蛮劲,是村里出了名的倔脾气。入秋以来,他家宅基地扩建,老槐树的几根粗枝刚好挡在新屋地基上,落叶飘得满院子都是,扫都扫不完。李老汉看着就心烦,拍着大腿骂:“什么护村神树?我看就是棵挡道的破树!”

这话传到村长老李头耳朵里,老爷子拄着拐杖找上门,浑浊的眼睛盯着李老汉:“大柱,你可别胡来!这树三百年了,咱李家村能平平安安到现在,全靠它镇着。”

“镇啥?镇着虫子还是镇着风?”李老汉叼着旱烟,烟杆敲得桌角邦邦响,“我儿子下个月就要娶媳妇,新屋必须赶在年前完工,这树不砍,难道让我儿媳妇住漏风的老房子?”

“你忘了十年前的事了?”老李头急得直跺脚,“那年王二娃偷偷砍了树桠烧火,当晚就摔断了腿,躺了大半年才下床!这树有灵性!”

李老汉撇撇嘴,没再接话。他心里早有了主意,当夜就叫上了村里几个游手好闲的后生——李铁牛、李狗蛋、李三柱、李栓柱、李石头、李二黑、李满仓、李根生,加上他自己,一共九个人,准备第二天一早动手砍树。

那天夜里,李老汉做了个怪梦。

梦里,他站在老槐树下,树影婆娑,却没一点风。突然,树干上的裂纹里渗出湿漉漉的黑影子,慢慢聚拢成一个穿着清代官服的男人,面色青紫,七窍流着黑血,声音像被水泡过似的浑浊:“莫砍……莫砍……此树镇冤魂,树倒……九命偿……”

男人伸出枯瘦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泥土和碎肉,抓向李老汉的脸。李老汉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把褥子都浸湿了。窗外,老槐树的枝桠在月光下晃悠,像无数只抓挠的手,看得他心里发毛。

可天亮后,那点恐惧就被扩建新房的执念冲散了。李老汉拍着胸脯对八个后生说:“昨晚做了个破梦,那树精还敢吓唬我?今天咱就把它砍了,看它能掀起什么风浪!”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九个人扛着斧头、锯子来到老槐树下。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寒意顺着裤管往上爬,可没人在意。李铁牛年轻气盛,抡起斧头就朝树干劈去,“咚”——的一声闷响,斧头嵌在树干里,震得他虎口发麻。

“好家伙,真硬!”李铁牛骂了一句,使劲拔斧头。就在斧头拔出来的瞬间,奇怪的事发生了:树干的伤口处,竟然渗出了暗红色的汁液,像血一样,顺着皴裂的树皮往下流,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轻响,把泥土都染成了深褐色。

“咦?这树怎么流血了?”李狗蛋吓得后退一步,声音发颤。

李老汉心里咯噔一下,梦里的场景突然冒了出来。他强装镇定,踹了李狗蛋一脚:“瞎嚷嚷啥?树老了,汁液就是这颜色!接着砍!”

众人壮着胆子继续动手,斧头、锯子轮番上阵,暗红色的汁液越渗越多,顺着树干流到根部,在地上积成一滩,散发出一股腥甜的腐臭味,像烂肉和铁锈混在一起的味道。雾气渐渐浓了,把老槐树笼罩在一片白茫茫里,远处的房屋、田地都看不清了,只有九个人的身影在雾中晃动,还有砍伐树木的闷响,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诡异。

当锯子锯到树根深处时,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不是人的声音,也不是动物的声音,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哭泣,尖锐、刺耳,穿透雾气,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锯子猛地卡住了,李三柱使劲拽,却怎么也拽不动,反而觉得锯子那头有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树根里爬出来。

“妈呀!有东西!”李三柱吓得松开锯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其他人也慌了,手里的工具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李老汉也觉得头皮发麻,那哀嚎声像针一样扎着他的耳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他咬着牙捡起斧头,朝着树根狠狠劈去:“怕啥?都是邪祟作祟!给我砍!”

一斧下去,哀嚎声突然消失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雾气慢慢散开,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老槐树上,那暗红色的汁液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渗出,树干上的伤口像一张咧开的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咔嚓——”一声脆响,老槐树终于不堪重负,朝着一侧轰然倒下,砸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树根断裂处,露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腐烂的布料,又像是纠结的毛发,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李老汉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搞定!把树枝清理了,树根挖出来,别耽误我盖房子。”

众人这才缓过神来,七手八脚地清理现场。没人注意到,在树根断裂的泥土里,有几只青黑色的虫子慢慢爬了出来,钻进了旁边的草丛里;也没人注意到,倒下的树干上,那些皴裂的纹路慢慢扭曲、变形,像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当天晚上,李家村就出事了。

李狗蛋家的鸡群突然暴毙。三十多只鸡,横七竖八地躺在鸡窝里,脖子都拧成了奇怪的角度,眼睛圆睁,嘴角流着白沫,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却散发着和老槐树汁液一样的腥甜腐臭味。李狗蛋的媳妇吓得当场就哭了,拉着李狗蛋要去老槐树下烧香磕头,被李狗蛋骂了回去:“哭啥?不就是几只鸡吗?说不定是得了瘟疫!”

可第二天一早,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村里的疯子李傻子,突然跑到老槐树倒下的地方,抱着一截断枝狂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嘴里反复念叨着:“九个人……九命……腐尸爬出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抓挠自己的脸,指甲把脸皮都抓破了,鲜血直流,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到了中午,李傻子就死了。

他死在老槐树下,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抱着那截断枝,指甲嵌进木头里,拔都拔不出来。他的死状极其恐怖:七窍流着暗红色的血,和老槐树渗出的汁液一模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脸上还残留着诡异的笑容。

村里人这下慌了。

“是槐神发怒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有人附和。那些原本就反对砍树的老人,纷纷拿着供品跑到老槐树下,焚香跪拜,嘴里念念有词:“槐神饶命……槐神饶命……”

李老汉心里也犯嘀咕,可他还是嘴硬:“巧合!纯属巧合!李傻子本来就是疯子,指不定是自己撞死的!”

话虽这么说,他夜里却再也睡不踏实了。窗外的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有人在哭。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睁开眼,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床底下、在门后、在窗帘后面,静静地看着他。

第三天,第二个人死了。

死者是李满仓。他是个木匠,当天中午正在家里做家具,突然就疯了。他拿着凿子,一边狂笑一边往自己身上扎,凿子穿透了他的胳膊、大腿,鲜血溅得满屋子都是。家人想拦住他,他却像疯了一样反抗,力气大得惊人,最后竟然拿起斧头,朝着自己的脑袋劈了下去,脑浆和鲜血混在一起,溅在刚做好的木柜上,留下一片片暗红色的印记。

李满仓的死状,比李傻子更恐怖。他的尸体浑身青紫,像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可身上又满是自己造成的伤口,死的时候,嘴角同样挂着诡异的笑容。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李家村蔓延开来。

村里的人开始互相猜忌,晚上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不敢出门。有人说,看到老槐树下有黑影在晃悠;有人说,半夜听到了女人的哭声;还有人说,自家的窗户上,莫名其妙出现了指甲抓挠的痕迹。

第四天,第三个人死了——李栓柱。他死在自家的井边,身体泡在井水里,已经浮肿变形。打捞上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双手死死攥着一把泥土,泥土里混着几根青黑色的树根须。他的七窍流着黑血,眼睛浑浊不堪,像是被水泡瞎了。

第五天,死者是李石头。他死在田里,身体被晒得焦黑,像是被烈火焚烧过,可周围没有任何火源。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在呼喊,舌头却不见了,喉咙里塞满了泥土和草屑。

第六天,李二黑和李根生一起死了。他们死在村里的晒谷场,两人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充满了狰狞和恐惧。他们的尸体浑身青紫,七窍流血,指甲缝里嵌着对方的皮肉,死状极其惨烈。

短短六天,已经死了六个人。都是当初参与砍树的九个人中的一员。

剩下的三个人——李老汉、李铁牛、李三柱,吓得魂不守舍。李铁牛年轻,实在扛不住恐惧,收拾了行李就要跑,被村里的人拦住了。“你不能跑!”老李头拄着拐杖,脸色苍白,“当初是你们一起砍的树,现在槐神要索命,你跑得了吗?只会连累更多人!”

李铁牛哭着跪在地上:“我不想死啊!我当初就不该听李老汉的话!”

李老汉也慌了,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巧合,而是诅咒。梦里那个穿清代官服的男人说的“九命偿”,不是吓唬他的。他连夜跑到邻村,花重金请来了一位据说很厉害的道士。

道士姓陈,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眼神锐利如鹰。他一进李家村,就皱起了眉头,掐着手指算了算,又走到老槐树下,围着倒下的树干转了一圈,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道长,您快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老汉拉着陈道士的衣袖,声音发颤。

陈道士指着老槐树的树根断裂处,沉声道:“这树下,镇压着一具冤魂。”

“冤魂?”众人都吓了一跳。

“没错。”陈道士点点头,语气严肃,“这棵老槐树,三百年前就是用来镇压冤魂的。看这树根下的腐土和残留的衣物碎片,这冤魂生前想必是含冤而死,怨气极重,被高人用槐树的阳气镇压在此,三百年了,怨气非但没散,反而越来越重。你们砍倒了槐树,就等于毁了封印,冤魂出来索命了。”

“那……那为什么偏偏是砍树的九个人?”有人问道。

“因为砍树之人,沾了槐树的阳气和冤魂的怨气,相当于成了冤魂索命的标记。”陈道士叹了口气,“这冤魂怨气滔天,要的是九条人命来平息怒火,少一条都不行。如今已经死了六个,剩下的三个,还有村里的人,都有危险。”

李老汉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道长,您救救我们!求求您了!”

陈道士沉吟片刻,说:“事到如今,只能试试布阵驱魂。但这冤魂怨气太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们立刻准备黑狗血、糯米、朱砂、桃木枝,再找一间干净的屋子,我要布下锁魂阵,暂时困住冤魂。”

村里人不敢耽搁,立刻分头准备。李老汉和李铁牛、李三柱守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陈道士在老槐树下摆开阵仗,用朱砂画了一道符,贴在树干上,又把黑狗血和糯米撒在周围,手持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一阵狂风刮起,老槐树下的尘土被卷得漫天飞舞,阵中的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发出“噼啪”的响声。狂风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和当初砍树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听得人毛骨悚然。

陈道士脸色一变,大喊一声:“不好!这冤魂怨气太盛,锁魂阵困不住它!”他举起桃木剑,朝着空气劈去,桃木剑上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可那哀嚎声却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快跑!”陈道士大喊一声,转身就往村外跑,“这冤魂我对付不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众人见状,也吓得四散奔逃。李老汉、李铁牛、李三柱三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去祠堂!”老李头突然喊道,“祠堂里供奉着李家的祖先牌位,或许能暂时保住性命!”

三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踉跄跄地朝着村东头的祠堂跑去。祠堂是李家村最古老的建筑,青砖灰瓦,门口挂着一块“李氏宗祠”的牌匾,已经有些破旧了。他们冲进祠堂,反手关上大门,又用桌子、椅子顶住,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祠堂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香灰和陈旧的味道。正前方的供桌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祖先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香灰。李铁牛和李三柱跪在供桌前,不停地磕头:“祖先保佑……祖先保佑……”

李老汉也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心里充满了悔恨。如果当初他能听村里人的劝告,不砍那棵老槐树,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了。

不是被风吹开的,而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推开的。顶住大门的桌子、椅子,像纸糊的一样,被轻易地挪到了一边。一股阴冷的风从门外吹进来,吹得供桌上的烛火摇曳不定,牌位的影子在墙上晃动,像一个个跳动的鬼影。

“谁?谁在外面?”李铁牛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门外没有回答,只有一阵缓慢、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进祠堂。那脚步声很奇怪,不像是人的脚步声,更像是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在走,伴随着“沙沙”的声响,像是树根在摩擦地面。

李老汉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门口站着一个黑影,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它的身体周围,缠绕着无数青黑色的树根,树根上还沾着泥土和暗红色的汁液,和老槐树渗出的汁液一模一样。黑影慢慢往前走,那些树根在地上蠕动、伸展,像无数条毒蛇,朝着三人爬来。

“是……是槐神……”李三柱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黑影发出一阵浑浊的笑声,像被水泡过似的,和李老汉梦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九个人……还差三个……”

李铁牛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一根突然冒出来的树根缠住了脚踝,狠狠一拽,摔倒在地。更多的树根涌上来,缠住了他的胳膊、大腿,像铁链一样越勒越紧,勒得他骨头都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李铁牛挣扎着,惨叫着,可根本无济于事,树根慢慢爬上他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口鼻,最后,他的身体停止了挣扎,眼睛圆睁,七窍流出暗红色的血。

李三柱吓得瘫在地上,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树根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将他包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他看着树根慢慢钻进自己的七窍,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脸上露出了和之前死者一样的诡异笑容。

现在,只剩下李老汉了。

黑影慢慢走到他面前,树根在他周围盘旋,却没有立刻动手。李老汉抬起头,终于看清了黑影的面容,正是他梦里那个穿清代官服的男人,面色青紫,七窍流着黑血,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李老汉哭着问道。

“三百年前,我被诬陷通敌叛国,被李家的先祖斩首于此,尸骨埋在槐树下,用槐树阳气镇压,让我永世不得超生。”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三百年了,我日日夜夜承受着阳气灼烧之痛,怨气早已积累到极致。你们砍倒了槐树,毁了我的枷锁,我自然要索命报仇!”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李老汉瘫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双手死死抓着祠堂的门槛,指甲缝里嵌满了木屑与灰尘,浑浊的眼泪混着鼻涕淌下来,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冲出两道肮脏的沟壑,“三百年前的恩怨,凭什么要我们来偿命?我们只是砍了一棵树啊!”

穿清代官服的黑影发出一阵桀桀怪笑,那笑声像是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尖锐得能刺破耳膜。他青紫色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供桌上密密麻麻的李氏祖先牌位,指尖滴落的黑血落在牌位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升起一缕缕腥臭的黑烟:“凭什么?就凭你们姓李!就凭你们踩着我的尸骨繁衍生息!这三百年里,李家村的人吃着用着这片土地的养分,哪一样不是沾着我的怨气?你们敬槐树,敬的从来不是树,是镇压我的枷锁!如今枷锁碎了,你们自然要替先祖偿还血债!”

话音未落,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风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供桌上的烛火猛地拔高,又瞬间熄灭,祠堂里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李老汉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爬上脊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耳边传来树根在地上蠕动的“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像是有无数条毒蛇正在朝他涌来。

“不——!”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想要爬起来逃跑,却发现双腿已经被冰冷的树根缠住了。那些青黑色的树根像是有生命一般,表面布满了黏腻的汁液,紧紧地勒着他的小腿,树皮的纹路嵌进皮肉里,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他拼命地蹬着腿,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救命,却只摸到了冰冷的青砖和散落的香灰。

黑影缓缓走到他面前,腐烂的官服下摆拖拽着地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李老汉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腐臭味,像是烂肉混合着潮湿的泥土,熏得他头晕目眩。黑影弯下腰,青紫的脸离他越来越近,七窍流出的黑血滴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带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你不是不信鬼神吗?”黑影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冰冷的气息钻进他的耳道,让他浑身一颤,“你不是觉得老槐树只是棵挡道的破树吗?现在,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不信邪的下场!”

李老汉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到黑影的眼睛里,倒映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那是之前死去的李傻子、李满仓、李栓柱……他们的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七窍流着血,正静静地看着他。他还看到,那些缠绕在自己腿上的树根,慢慢爬上了他的身体,顺着他的胳膊、胸膛,一点点向上蔓延,树根的尖端刺破他的衣服,钻进他的皮肉里,像是在汲取他的血液和生命力。

“放开我!放开我!”李老汉疯狂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可他的力气越来越小,身体越来越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被树根吸走,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他想起了自己要盖的新房,想起了下个月就要娶媳妇的儿子,想起了那个警告他的梦……无尽的悔恨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树根终于爬上了他的脖子,紧紧地勒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他的脸涨得通红,然后慢慢变成青紫,和黑影的脸色一样。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最后,也挂上了一抹和其他死者一样的、诡异的笑容。

当李老汉的身体停止挣扎时,祠堂里的树根开始疯狂地生长、缠绕。它们不仅缠住了李老汉、李铁牛和李三柱的尸体,还顺着祠堂的柱子、墙壁蔓延开来,将整个祠堂包裹成一个巨大的“树茧”。尸体被树根紧紧缠绕着,姿势扭曲,七窍流着暗红色的血,和老槐树渗出的汁液一模一样。

第二天清晨,当村里剩下的人鼓起勇气来到祠堂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恐怖的景象。祠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布满了青黑色的树根,三根粗壮的树根从屋顶穿破而出,像是三只巨大的手臂,伸向天空。九具尸体被树根缠绕着,悬挂在供桌上方,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七窍流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村里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待在李家村。他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扶老携幼,仓皇地逃离了这个被诅咒的村庄。

从此,李家村成了一个荒村。

没人敢再靠近那里,路过的人远远就能看到,村西头老槐树倒下的地方,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槐树,它们的树干都是青黑色的,渗出暗红色的汁液,散发着腥甜的腐臭味。祠堂被树根彻底包裹,远远望去,像一座诡异的树坟。

有人说,每到夜里,就能听到李家村传来凄厉的哭声和笑声;有人说,看到过黑影在村里游荡,手里牵着九个血淋淋的人影;还有人说,那些小槐树,都是用九条人命浇灌长大的,它们的根,还在不停地往下钻,汲取着地下的怨气。

久而久之,李家村就成了当地一个禁忌的传说。老人们会告诫孩子,不要靠近那片山林,不要去招惹老槐树下的冤魂,更不要轻易破坏那些守护一方的老物件,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些看似普通的东西背后,藏着怎样可怕的诅咒,等待着无知者用生命去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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