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方一凡快速冲上电梯,然后直接按了四楼的按钮。
终于电梯到了。
方一凡,站在了四楼那扇熟悉的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因为奔跑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又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领和头发,这才抬手,郑重地按响了门铃。
“来了来了!”门内传来一个温和而略带慵懒的女声。
门很快被打开。
出现在门口的,是挺着明显孕肚的宋倩。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脸上带着孕期女性特有的柔和光泽,看到门口风尘仆仆却眼神亮得惊人的方一凡,她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哎呀!一凡!回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宋倩侧身让开,热情地招呼他进门,语气里充满了长辈的关爱,“路上辛苦了吧?福建那边热坏了吧?瞧你这满头汗的。”
方一凡一边弯腰换鞋,一边笑着回答:“宋阿姨,不辛苦,飞机挺快的。您身体怎么样?最近感觉还好吗?”他的目光关切地落在宋倩隆起的腹部。
“好着呢,这小家伙皮实得很。”宋倩笑着轻轻拍了拍肚子,眼神里满是母性的温柔,“就是你这孩子,回来也不先回家放行李,直接就跑上来了?”
方一凡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眼神已经忍不住往屋里瞟:“那个……我爸和磊儿负责扛行李了。英子她……”
“在屋里呢,早就坐立不安地等着你了。”宋倩了然一笑,压低了一点声音,“从早上就开始念叨,算着你的飞机什么时候落地。”
正说着,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乔英子走了出来。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又或许只是在家等待时的随意穿搭,但落在方一凡眼里,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光芒四射。
看到方一凡的瞬间,乔英子的眼睛倏地亮了,如同盛满了星子,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那笑容甜美得让方一凡觉得,这三天的分离,瞬间得到了加倍的补偿。
两人就那样站在客厅里,隔着几步的距离,含情脉脉地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甜蜜电波在噼啪作响,周围的一切都模糊成了背景。
宋倩看着这对小儿女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思念和爱意,忍不住莞尔。
她现在的心态早已不同往日,经历了那么多,尤其是自己即将迎来新的生命,对女儿和方一凡的感情,她只剩下全心的支持和祝福。
订婚在即,方一凡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十足放心。
“行了行了,别在客厅傻站着了。”宋倩笑着打破这粉红色的静默,朝着英子的卧室方向努了努嘴,“凡凡刚回来也累了,英子,带你房间去说说话吧。我去切点水果。”
乔英子脸一红,娇嗔地喊了一声:“妈……”
方一凡倒是脸皮厚,顺杆就爬,笑嘻嘻地说:“谢谢宋阿姨!您最好啦!”
宋倩笑着摇摇头,自顾自走向厨房。
乔英子抿着嘴笑,看了方一凡一眼,眼神里带着“你真行”的娇嗔,但还是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方一凡立刻像只看到肉骨头的大型犬,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一进房间,乔英子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方一凡一把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房门在他身后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客厅的声音,形成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私密空间。
方一凡的手臂环住乔英子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满了她发间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气,混合着她身上独有的甜暖气息,这让他连日来奔波浮躁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英子……”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浓浓的思念,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我好想你……真的特别想。”
乔英子被他抱得紧紧的,脸颊贴在他微热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而稍快的心跳声,和自己如鼓的心跳渐渐重合。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坚实温暖的拥抱,所有等待的焦灼和思念的酸涩都被瞬间抚平,化作无尽的甜蜜。英子伸出手,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小声地、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回应:“我也想你……方一凡,你去了好久……”
“才三天……”方一凡低笑,胸腔传来微微的震动,震得乔英子耳朵发麻。
“就是好久!”乔英子在他怀里轻轻扭动了一下,表达不满,“感觉像过了三个月一样。”
“好好好,好久好久,是我的错,让我家英子久等了。”方一凡从善如流,语气宠溺得能溺死人。他稍稍松开一点怀抱,低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让我好好看看,嗯……好像瘦了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哪有!”乔英子嘟囔,“明明是你才瘦了,福建的饭菜不合胃口吗?还是……”她想起他电话里简单提过的关于磊儿家的事,眼神里流露出担忧,“是事情办得不顺利?磊儿还好吗?”
提到这个,方一凡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抱着她的手没松开,拉着她一起坐到床边。
“磊儿……总体上还好,给他妈妈上坟的时候,情绪是有点低落,但后来感觉像是放下了个大包袱,轻松了不少。”方一凡斟酌着语句,不想让那些糟心事太过影响重逢的气氛,但又觉得应该告诉英子。
“那就好……”乔英子松了口气,随即又追问,“那……你们去他爸爸家了吗?电话里你没细说。”
方一凡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他将乔英子更搂紧了一些,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来驱散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然后,他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将去林耀伟家发生的事情,包括那对夫妇突如其来的热情,饭桌上的直接索要奖学金,磊儿的爆发,自己的动手,以及最后的摊牌和震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乔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