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东方天际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林间的薄雾还未散尽，韩烨和吴昊已经收拾好简陋的行囊，开始了新一天的赶路。两人并肩走在蜿蜒的官道上，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周围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韩烨，你看我这招‘烈火掌’，总觉得灵力运转到掌心时有些滞涩。”吴昊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提起了自己修炼上的困惑。他停下脚步，凝神聚气，右手掌心渐渐浮现出淡淡的红色光晕，随着灵力的注入，光晕越来越亮，甚至能感受到一丝灼热的气息。然而，当他试图将这股力量完全凝聚时，掌心的光晕却微微晃动了一下，有几分溃散的迹象。
韩烨停下脚步，认真地观察着吴昊的动作，眉头微蹙。他虽然主修炼体和炼器，但在灵气运转的原理上，因常年研读《聚灵诀》和《天工造物录》，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你试试将灵力沉入丹田后，分三成从左臂经脉绕行，再汇入右手。”韩烨开口建议道，“你之前的运转方式太急，灵力在掌心聚集时过于集中，反而容易冲散。就像打铁时，锤子落下的力道太猛，铁料反而容易碎裂，得有收有放才行。”
吴昊半信半疑地按照韩烨的说法尝试。他深吸一口气，引导丹田内的灵力缓缓流动，刻意分出一部分灵力从左臂经脉绕行。起初，灵力的运行有些滞涩，仿佛在狭窄的河道里分流，速度慢了不少。但当这两股灵力在右手掌心汇合时，他明显感觉到一股更加沉稳、凝练的力量涌现出来——掌心的红色光晕不再晃动，反而凝聚成一团稳定的火焰形状，灼热感也比之前强烈了数倍。
“成了！”吴昊惊喜地喊道，连忙散去掌心的灵力，看向韩烨的眼神充满了敬佩，“韩烨，你这法子太管用了！我之前练了半个月都没找到症结所在，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韩烨笑了笑，摆了摆手：“不是我厉害，是你太执着于‘烈火掌’的爆发力了。其实所有灵技都一样，就像炼器时灵文的刻画，讲究的是灵力的均匀和持久，而不是一味求快求强。”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家族的功法偏向刚猛，但刚易折，适当加入一些迂回，反而能让力量更持久。”
吴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韩烨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他从小在家族中学习灵技，长辈们总是强调“以力破巧”，却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通过调整灵力运转来优化灵技。此刻听韩烨一说，他才意识到，原来灵技的修炼和韩烨打铁的道理竟是相通的。
中午时分，两人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坳休息。韩烨从行囊里拿出两块干粮和一小袋水，递给吴昊一块。“先补充点体力，下午可能要加快赶路速度，争取天黑前能到下一个驿站。”
吴昊接过干粮，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韩烨，你的《九转玄功》练到第几转了？我总觉得你的肉身强度有点离谱，上次在清风镇你硬接韩磊那一拳，换作是我，肋骨恐怕都得断两根。”
提到《九转玄功》，韩烨的眼神微微一动。这部功法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自己之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但他知道吴昊是可以信任的，便没有完全隐瞒：“算是刚入门吧，肉身强度比普通修士强一些，但还远没到真正厉害的地步。”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其实炼体和练气各有优劣，你的灵技精妙，若是能和炼体结合，战力会更强。”
“哦？怎么结合？”吴昊来了兴趣，连忙追问。
韩烨放下手中的干粮，站起身：“你试试用‘烈火掌’打我一拳。”
吴昊一愣：“这……不太好吧？”他知道韩烨肉身强悍，但“烈火掌”毕竟是凡灵境的灵技，蕴含着灵力灼烧之力，若是控制不好，很可能会伤到韩烨。
“放心，我有分寸。”韩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气坦然，“你尽管用全力，我让你看看炼体修士是如何应对灵技的。”
见韩烨坚持，吴昊也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运转灵力，右手掌心凝聚起比之前更加凝练的火焰光晕，口中低喝一声，一拳朝着韩烨的胸口打去。这一拳既保留了“烈火掌”的灼热灵力，又融入了韩烨教他的迂回运转之法，速度和力量都比之前强了不少。
就在拳头即将击中韩烨胸口的瞬间，韩烨突然动了。他没有闪避，而是双脚稳稳地扎根在地上，胸口微微下沉，同时运转《九转玄功》，一股淡金色的气流在皮肤下游走。吴昊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胸口，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火焰光晕瞬间炸开，灼热的气浪向四周扩散。
吴昊只觉得拳头仿佛打在了一块烧红的精铁上，一股反震之力传来，让他手臂微微发麻。而韩烨却纹丝不动，胸口的衣服被火焰燎得有些发黑，但他本人却面不改色，甚至还笑了笑：“感觉到了吗？你的灵力虽然灼热，但打在我身上时，被我的肉身气血挡住了大半。如果是实战中，我完全可以借着这股反震之力近身，你的灵技再精妙，也施展不开。”
吴昊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炼体修士的优势在于近身缠斗，而我们炼气修士擅长远程攻击。若是能在保持距离的同时，用灵技限制对方的移动，就能克制炼体修士。反过来，若是被炼体修士近身，灵技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
“没错。”韩烨点点头，“所以实战中，配合很重要。你擅长远程灵技，可以负责牵制，我则近身突破，这样才能发挥出我们最大的战力。”
吴昊连连点头，心中对韩烨的敬佩又深了一层。他原本以为韩烨只是个擅长炼器的炼体修士，没想到对方在实战配合上也有如此清晰的思路。
夜幕降临，两人在一片开阔的林间空地上露营。吴昊拾来一些枯枝，用“烈火掌”的余温点燃，升起一堆篝火。跳动的火焰驱散了夜晚的寒意，也照亮了两人年轻的脸庞。
韩烨靠在一棵大树上，闭上眼睛，开始运转《聚灵诀》。按照往常的习惯，他会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转化为自身的灵力。但今天，他却有了新的发现——离开清风镇后，周围的天地灵气似乎比小镇里浓郁了不少，而且更加纯净。
《聚灵诀》运转起来，周围的灵气如同受到牵引的水流，缓缓向韩烨的身体汇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灵气中蕴含的杂质比清风镇的少了许多，转化为自身灵力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难怪那些修士都想离开小镇，前往更大的城池。”韩烨心中暗道，“仅仅是灵气浓度的差异，长期积累下来，对修为的影响就是天差地别。”
他睁开眼睛，看向正在擦拭长剑的吴昊：“吴昊，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灵气比清风镇浓郁很多？”
吴昊抬起头，感受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我爹以前说过，越是靠近修炼资源丰富的地方，灵气就越浓郁。岚风城作为方圆百里最大的城池，周围的灵气自然比清风镇强得多。等到了城里，你会发现灵气更浓郁，甚至有些地方还会有专门的聚灵阵。”
“聚灵阵？”韩烨来了兴趣，“那是什么？”
“就是用灵石和灵文布置的阵法，能将周围的灵气聚集起来，形成一个灵气极其浓郁的区域。”吴昊解释道，“据说只有大的家族或者宗门才有能力布置，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
韩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对灵文的了解远超常人，自然知道阵法的原理其实就是灵文的组合与运用。“看来，岚风城不仅有更好的炼器材料，还有更适合修炼的环境。”他心中更加期待起来，“等到了城里，一定要想办法见识一下聚灵阵，说不定能对我的灵文刻画有所启发。”
接下来的时间里，韩烨没有继续修炼，而是拿出吴铁匠送给自己的《铁器图谱》，借着篝火的光芒仔细研读。图谱上记载了许多他从未见过的金属特性，比如一种名为“玄铁”的金属，硬度是寒铁的三倍，却能很好地传导灵气，是炼制高阶灵器的绝佳材料；还有一种“星银”，在夜晚会散发微弱的星光，用其炼制的武器能自动吸收月华之力……
每看到一种新的金属，韩烨的眼睛就亮一分。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种可能——用玄铁炼制一把重剑，刻上“破甲”和“重锋”灵文，威力定然无穷；用星银打造一件护符，刻上“聚灵”灵文，或许能辅助修炼……
“韩烨，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吴昊凑了过来，好奇地看向图谱。
“是吴铁匠给我的《铁器图谱》，上面记载了很多罕见的金属。”韩烨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种‘云铜’，据说能随灵力变化形状，若是用来炼制灵甲，防御效果肯定远超普通铁甲。”
吴昊凑过去看了一眼，惊叹道：“还有这种金属？真是大开眼界。等我们到了岚风城，说不定能在集市上见到。”
“一定会的。”韩烨合上图谱，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而且，我相信在岚风城，我们能遇到更多像我们一样想变强的人，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吴昊用力点头：“嗯！我爹总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在清风镇，我觉得凡灵境七品就很厉害了，可遇到你之后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到了岚风城，我一定要好好修炼，不能被你落下。”
韩烨笑了笑：“我们一起努力。”
篝火渐渐减弱，化作一堆暗红的炭火。两人躺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听着林间的虫鸣，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前路或许充满未知，但只要两人并肩同行，互相扶持，就一定能在这广阔的世界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