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风城主府的青石道上，晨露还未被朝阳蒸干，韩烨的身影已出现在府门前。他肩头的行囊比来时沉了数分，里面装着按约定分给城主的那部分千年寒铁——虽不及留给自己的寒铁精那般精纯，却也是足以让王灵境修士心动的高阶材料。
守卫见到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敬畏，比上次召见时多了层实打实的忌惮。毕竟“伪灵根突破王灵境”的消息已在城内传开，更别说此人还能带队从冰鳞蛇盘踞的寒冰窟活着回来，单这份实力便足以让寻常修士侧目。
“韩先生稍候，城主已在书房等候。”守卫通报时的语气不自觉放低了几分。
穿过栽满青竹的回廊，城主书房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岚风城主正临窗而立，望着院外那株百年古松，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韩小友果然守信，老夫就知道你能成。”他语气里的“小友”二字，比上次见面时少了几分试探，多了几分真切。
韩烨将行囊放在案上，解开捆绳露出里面的寒铁。黑沉沉的矿石上还凝着未化的白霜，即便在温暖的书房里，也散发着丝丝沁骨的凉意，触之如握寒冰。城主上前几步，指尖拂过寒铁表面，灵力悄然探入，随即满意地点头：“好，纯度远超之前的采获，看来寒冰窟的矿脉确实值得一探。”
他转身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个玉盒，推到韩烨面前：“这是防御灵器的尾款，一百块中品灵晶，按约定奉上。”玉盒打开的瞬间，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整齐码放的灵晶泛着温润的光泽，比下品灵晶的能量精纯十倍不止。
韩烨收起玉盒，并未急着离开。他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城主：“城主大人，此次前往寒冰窟，晚辈发现妖兽山脉深处似乎藏着不少秘密，不知府中典籍是否有相关记载？”
城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如常，挥手示意他坐下：“韩小友想问什么？岚风城的典籍库虽比不得王朝都城，但关于这方圆千里的记载还算齐全。”
“晚辈想了解‘空间裂缝’和‘神址’的传闻。”韩烨直视着城主的眼睛，将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谷洪臂骨的异动、古炉的神秘来历，都让他隐隐觉得这些传说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城主闻言，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半晌才缓缓开口：“空间裂缝？那是远古修士留下的只言片语，据说天地初开时，界域之间有缝隙相连，能通往未知的秘境。但夏王朝建立至今三千年，从未有修士真正找到过所谓的裂缝，大多是散修们捕风捉影的谣言罢了。”
他呷了口茶，语气带着几分悠远：“至于神址，更是虚无缥缈。传说上古有神人居住在九天之上，他们的居所便是神址，藏着通天彻地的秘法。可你我都清楚，修士的尽头是灵境、王境，再往上便是传说中的皇境，哪来的神人？”
韩烨皱眉：“难道一点记载都没有？”
“有是有，”城主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这是府中最古老的典籍，里面提过一句‘妖兽山脉深处，有流光裂空，非人力可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将古籍递给韩烨，书页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像是被岁月侵蚀了太久。
韩烨翻到那一页，果然只有寥寥数字，墨迹早已褪色。他不死心追问：“城主大人年轻时是否去过山脉深处？有没有见过异常？”
城主摇头失笑：“老夫年轻时确实深入过千里，但越往内妖气越重，王灵境修士也不敢轻易涉足。别说空间裂缝，能活着避开金睛猿王那些高阶妖兽就不错了。韩小友，你修为初成，还是脚踏实地为好，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容易让人走火入魔。”
话已至此，韩烨知道再问也无益。他起身行礼：“多谢城主解惑，晚辈明白了。”
“对了，”城主叫住他，“典籍库的门随时为你敞开，你若想查其他资料，凭老夫这枚令牌便可进入。”他递过一枚刻着城徽的木牌，“也算感谢你此次带回寒铁，或许你能在里面找到对炼器有用的记载。”
韩烨接过令牌，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这无疑是份厚礼——寻常修士根本没资格接触城主府的典籍，里面说不定真有《天工造物录》缺失的篇章。
“多谢城主。”
离开城主府时，朝阳已升至半空，将青石板路照得暖意融融。韩烨握紧手中的令牌，心中思绪翻涌。城主的话虽打消了他一半的疑虑，可谷洪臂骨的异动绝非偶然，那模糊的地图纹路始终在脑海中盘旋。
“空间裂缝……神址……”他低声自语，抬头望向妖兽山脉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仿佛藏着无数秘密。或许典籍库里没有答案，但总有一天，他会亲自去山脉深处一探究竟。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修复古炉，提升炼器术。他摸了摸怀中的寒铁精，那东西正散发着微弱的凉意，与体内的灵晶隐隐呼应。有了它，灵炉的修复指日可待，而那之后，他的仙途或许会迎来新的转机。
韩烨不再犹豫，加快脚步向铁匠铺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王灵境的灵力在体内沉稳流转，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