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门是吧?”
薛小宁手指扣在门把上,指节微微用力,木门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
“我踹烂这门你别后悔。”
屋里安静了片刻,几秒后门 “咔嗒” 开了。
苏丽双眼通红,脸上却带着不服气的凶相。
她本来想习惯性骂 “死丫头片子”,可对上薛小宁那双冰凉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梗着脖子哼了一声:“力气大了不起?”
她心里把薛小宁骂了千百遍。
明明有那么大的力气,以前却装得跟软柿子似的。
不肯下乡,还抢她房间,活该被爸妈逼着去当知青!
等薛小宁下了乡,这房间还不是她一个人的?
想到这儿,苏丽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拿出粉遮住红肿的眼睛,换上新买的布拉吉,踩着小皮鞋噔噔噔跑了。
准是去找她的男友诉苦了。
等人离开,薛小宁来到父母住的次卧,在五斗柜最下面抽屉里,找到了户籍本。
然后进入空间,先来了个修复三件套,强身健体,恢复灵力。
又去厨房,从冰箱里面拿出新鲜食材:一根灵参、一只灵鸡、几颗红枣桂圆。
这具身体实在亏空得厉害,18 岁才 155cm,体重 73 斤。
若不赶紧用温和的食补调理,将来落下病根,遭罪的还是自己。
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外界过多久,里面都能保持 “即时状态”。
“咕嘟 ——”
外面不知过了多久,鸡汤终于炖好,浓郁的汤香飘满厨房。
薛小宁先盛出一碗来。
温热的汤滑进喉咙,带着人参的微苦和红枣的甜,暖意从胃里慢慢散开,连带着手脚都暖和了。
喝完汤,薛小宁把剩下的倒进保温桶,回到房间。
到了下午5点,小弟苏伟先回来了。
“三姐!三姐你在家吗?”
薛小宁打开卧室门,见苏伟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个烤红薯。
12 岁的男孩还没长开,个子却比薛小宁高一点。
“三姐,这是我用零花钱买的,给你吃。”
他是原主一手带大的,小时候经常发烧,是原主整夜整夜照顾。
有次遇到人贩子,还是原主拼命追上去,闹出大动静才救回来的。
包括他从小到大身上的衣服、千层底布鞋,冬天的毛衣棉裤,都是原主熬夜做的。
这份感情,也让苏伟成了家里唯一三观正、真心疼她的人。
薛小宁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三姐刚吃过,你自己吃吧。”
苏伟认真的看了她半天,确定她真不要,才咬了一口含糊地问。
“三姐,你真的答应要下乡吗?可二姐比你大 5 岁,凭什么不让她去太不公平了!”
提到二姐,苏伟立马不高兴起来。
二姐自私霸道,不是抢他的零花钱,就是爱告状,实在太讨厌了。
如果非要他们家一个人下乡,还不如换二姐去呢?
“放心,三姐自有办法留下来,但这事你先别告诉爸妈。”
苏伟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嗯嗯!我保证保密!”
“不过三姐,你能不能告诉小弟到底是什么好办法啊?”
薛小宁神秘一笑:“秘密......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快去写作业吧。”
6点多,苏建国和刘桂兰下班回来,本以为能吃上现成热乎饭。
可推门进来,看到客厅冷锅冷灶,中午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刘桂兰的火气顿时上来。
“老四你给我出来!”
她把手里的包包往桌上一摔,指着薛小宁的卧室门大骂。
“跑了一整天不知道回来烧饭啊?别以为要下乡就能偷懒?我告诉你没门!!!”
上午苏丽洗坏她两件新的确良衬衫、烧坏铁锅的气。
加上这两天薛小宁变了,不干活还顶嘴、老往外跑的不满,全在这一刻爆发!
“你看看这客厅!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收拾、铁锅糊了也不知道洗!一点都不体谅大人辛苦!”
“你给我滚出来!看老娘不打死你个懒货!”
‘砰砰砰!’
房门被她砸的哐哐响。
苏建国扫了屋里一圈,脸色难看。
“都快下乡了,不干活也不整理行李,天天瞎逛什么一点都不懂事。”
老四这两天的反常,在他眼里就是 “不听话”“想造反”“不孝顺”的表现。
薛小宁在卧室里听着刘桂兰拍门的声响,深吸一口气,开门走出去。
她冷着脸,直勾勾地看着刘桂兰。
“整理什么?你们让我下乡,却什么都不给我准备,我整理哪门子行李?
现在天冷了,没有厚棉被厚衣服和生活用品,你们想我死在路上吗?”
话音刚落,她突然感觉到体内一阵翻涌 。
那是属于原主十几年的委屈和隐忍,在这一刻随着她的话全部迸发出来。
她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肉里又问:“我真的很好奇,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明明生了五个孩子,大哥、大姐、二姐当宝,我连草根都不如。
5 岁开始干活,7 岁承包所有家务,吃的是剩饭,穿的是姐姐们剩下的旧衣服,上学还是老师找上门,你们才肯让我去。
现在我刚毕业,你们就要我下乡。
二姐小学都没毕业,在家闲了好多年连袜子都不会洗,你们怎么不说让她去?
就因为她会撒娇会哄人,我嘴巴笨性格软,就活该被你们忽视压榨吗?”
刘桂兰被问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不是亲生的能养你这么大?你能跟你大哥比吗?
你大哥将来要给我们养老!你大姐脑子聪明,你二姐虽然学习不好,但比你懂事贴心!
什么没穿过新衣服?哪家不是小的穿大的?买衣服不要钱啊?家家户户都省着过就你特殊!”
“呵?双标,二姐怎么不穿大姐的旧衣服?不盖大姐的破被子?不穿她扔掉的破鞋?”
刘桂兰:“......”
薛小宁看着她强词夺理的模样,心里最后一点对 “家人” 的期待也没了。
不要妄想叫醒已经偏心的人,跟他们掰扯这些,不过是浪费口舌。
“算了,反正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对。我用了十八年努力为这个家付出,到头来不如二姐那张讨巧的嘴。”
她顿了顿,垂眸看向满是补丁的袖口。
那是苏丽穿破了、又洗掉色的旧衣服,缝缝补补穿了三年多。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是多余的,无论我怎么做你们始终不满意。
既然这样,以后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她没再看父母惊愕的表情,“砰” 地又关上了门。
门板隔绝了外面的动静,也像在她心里划下一道界限 ——
从今天起,这个所谓的 “家”,别想再用亲情束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