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在斯内普掌心炸开的瞬间，一道蓝光如针尖刺入夜空，随即熄灭。他迅速将残片裹进黑袍内袋，动作没有丝毫迟滞。佩妮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魔力回流的麻意，她没去擦额角渗出的细汗，只低声问：“信号源切断了吗？”
“已经中断。”他回答，声音压得极低，“但魔法部的监测网不会忽略这种频段波动。”
她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西林边缘的树影。风停了，连树叶也不再晃动，仿佛整个森林都在屏息等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还没走出十步，礼堂方向便亮起了灯火。一队人影穿过草坪，步伐整齐，为首的女人身披深紫长袍，银质徽章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她手中握着一根乌木魔杖，杖尖朝天，显然是在执行正式公务。
佩妮站定，脊背挺直。
“来得真快。”她说。
斯内普没有回应，只是悄然移了一步，挡在她身前半尺的位置。
那队人走到十步之外停下。女人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佩妮·伊万斯，我是魔法部监察司特使阿米莉亚·伯克。根据《国际保密法》第十二条，我有权对你昨夜在马尔福庄园的行为进行质询，并立即叫停你正在进行的非法魔法教学活动。”
佩妮没有动。
“非法？”她反问，“您是指哪一项？是教麻瓜孩子举起一块石头，还是让他们理解魔法不是诅咒？”
“向非魔法族群传授施法技巧，本身就是违法行为。”伯克语气坚定，“我们已收到多起举报，称你在霍格沃茨内部设立秘密课堂，招收未经登记的麻瓜学生。现在，请你配合调查，交出所有教学记录。”
佩妮嘴角微扬，却没有笑意。
“如果您说的是‘秘密’，那确实有。”她顿了顿，“但它不在档案室，而在礼堂。”
她转身朝城堡走去，步伐稳定。斯内普跟上，一步不落。
伯克皱眉，挥手示意两名执法员随行。一行人穿过拱门，踏入礼堂时，晨光正从高窗斜照进来，映在石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佩妮走到讲台前，抬手拍了三下。
三名少年从侧门走入。他们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脸上带着紧张与好奇。其中一人手里还攥着一支羽毛笔。
“这是艾伦、莉莎和托比。”佩妮说，“来自霍格莫德村外的农场家庭。他们昨天才学会握魔杖，今天早上完成了第一课考核。”
她转向三人：“能当着大家的面，再做一次漂浮咒吗？”
三人点头。艾伦深吸一口气，举起魔杖，对准地面那块刻着名字的石板。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石板缓缓升起，离地三寸，稳稳悬停。
莉莎和托比也成功施展了咒语。整个过程安静而有序，没有一丝魔力失控的迹象。
礼堂一片寂静。
伯克盯着那三块悬浮的石板，脸色逐渐阴沉。
“这不改变事实。”她开口，“无论他们掌握得多好，向麻瓜传授魔法就是违反保密法。”
“您说得对。”佩妮平静地说，“所以我在申请立项时，引用了《魔法教育现代化法案》第13修正案，申请‘麻瓜魔法适应性教学项目’三年期实验许可。”
她话音未落，斯内普已从袖中抽出一份羊皮卷轴，递向伯克。
伯克接过，快速翻阅。她的眉头越锁越紧，最终停在末尾的批文编号与魔法部研究司的火漆印上。
“m-447……”她念出声，声音里多了几分不确定。
“批准日期是三个月前。”佩妮补充，“备案在研究司第三档案库，可随时调阅原件。所有课程内容都经过认知适配转化，确保学生不会因信息冲击导致精神失衡。而且，每一名学员都签署了知情同意书，承诺不对外泄露所学内容。”
伯克沉默良久，终于合上卷轴。
“你早就在等这一天。”她说。
“我一直希望你们能主动来查。”佩妮看着她，“而不是等到有人用谣言和陷阱逼我们自证。”
伯克没有反驳。她转身对两名执法员道：“记录本次审查结果：暂无违规行为，项目持有合法批文，继续观察期。”
执法员点头记录。
她最后看向佩妮：“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无视监管。下次若再出现类似信号异常，我不只会来‘谈话’。”
“我们欢迎监督。”佩妮说，“只要监督建立在规则之上，而非偏见。”
伯克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石廊中渐远，直至消失。
礼堂重新安静下来。
三名学生小心翼翼收起魔杖，向佩妮鞠了一躬后退场。
佩妮终于松了一口气，肩头微微下沉。她转头看向斯内普：“你什么时候把批文藏好的？”
“在你睡着的时候。”他说。
她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魔力尚未完全恢复，强行支撑这么久，脑袋已经开始发胀。
“接下来呢？”她问。
“你需要休息。”他说，“而我得去地窖准备新的防护符文。昨晚的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她点头，正要迈步，忽然察觉系统界面在脑中浮现。
【任务完成：扞卫魔法普及教育合法性】
【奖励“政策豁免”特性已激活：未来七十二小时内，所有由魔法部发起的临时审查将自动延迟十二小时，并触发预警通知】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斯内普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你还记得昨晚水晶传回的数据内容吗？”他问。
“记得。”她说，“包括马尔福书房的密柜位置，还有他们与境外黑市交易的暗语记录。我已经让系统加密归档，暂时没人能读取。”
“不是那个。”他声音低了些，“是最后一段频段信号——它不属于晚宴现场的任何魔咒波动。”
她一怔。
“什么意思？”
“它来自另一个源头。”他说，“一个一直在监听的人。”
她瞳孔微缩。
“你是说……魔法部内部有人在追踪我们？”
斯内普没回答。他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拉着她往主楼方向走。
走廊两侧的火把依次亮起，照亮前方的石阶。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道无法分割的屏障。
走到东侧回廊拐角时，佩妮忽然停下。
“如果真是内部有人盯着我们，”她低声说，“那批文的事，他们会不会……”
话未说完，斯内普猛然将她拽向墙边。
几乎在同一瞬，一道银光贴着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掠过，击中对面墙壁，留下一圈焦痕。
两人同时抬头。
一个执法员站在回廊尽头，魔杖仍指着他们，脸上没有表情。
“特使忘了带走这个。”他举起一张纸，“m-447批文的撤销令，三小时前签发的。”
佩妮盯着那张纸，心跳骤然加快。
斯内普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