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号一大早就出发了,跟许阿姨约好的。
兰兰也是无奈,她是很想睡懒觉的,她30号加班到10点半,1号跟同事出去玩,晚上熬到十二点多还没睡。
但是许阿姨说她就休息两天,休息时间多了,怕小宝妈妈忙不过来。
小宝已经上幼儿园了,其实家里忙得过来的,就是许阿姨第一次上班,太把雇主家当自己家了,幸好雇主家是个靠谱的,不然,要被使唤死了。
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工作之后,聚一起的时间少了,刚好许阿姨的男朋友,白叔,也放假,带我们去白叔城郊老家玩一下。
兰兰说,她对白叔已经有亲爸滤镜了,让我也近距离感受一下,把把关,看看她老妈这第二春,开得怎么样。
我被她笑死。
许阿姨也好久没见我了,说我现在气色真好,上学的时候真的像豆芽菜一样的,现在有点肉肉更好看了。
然后转头就说兰兰:“看看你!那黑眼圈,跟女鬼一样,天天加班,天天吃外卖,多不健康啊……”
兰兰打着哈哈,还不忘记跟我炫耀:“看到没,这才是正常中年女性该有的样子,不愁钱,不愁男人不着家,只发愁女儿不好好吃饭睡觉,我养回来的,牛逼吧?”
怎么不牛逼呢。
曾经一度许阿姨已经不想活了,她困在那个男人给他凿的苦难的坑里,觉得无望了。
现在的许阿姨,有工作,有男友,收入稳定,还没有天天冷言冷语冷暴力的男人,比四年前还要年轻。
白叔身上有一种数学老师的感觉,话不多,人很温和,跟我们说话的时候,总是很自然地看许阿姨一眼,看得出来,对许阿姨的陪伴,他也是很满意的。
许阿姨是直接从雇主家出来跟我先汇合的,我们俩近。
然后我们一起去跟兰兰汇合,白叔到兰兰家附近接上的我们。
白叔很体贴,给我们三个都带了早饭,看兰兰哈欠连天的样子,还特意提醒车程1.5小时,让兰兰再补补觉。
我倒是不用补觉。
早餐应该是白叔在楼下那里买的,我拿到的是杂粮煎饼,兰兰的是糯米饭团。
许阿姨那份肯定是指定版,因为是白叔单独放着的,许阿姨打开,是枣泥糕。
我时刻谨记自己的今天的支线任务,边啃早餐,边竖着耳朵听前排两位的聊天内容。
两个人认识有段时间了,现在聊天很自如,也很家常。
白叔说他托同事买了农村里散养的鸡,问许阿姨是要人家杀好带回来,还是带活鸡回来。
许阿姨说,活鸡吧,是不是散养的,她看看就知道。
白叔笑呵呵的,说:“还是小慧你懂的多。不过很惭愧,我没杀过鸡,有点怕,等你看过,我拿到附近农贸市场,让人帮我们杀……”
许阿姨嗔怪:“哪有那么麻烦,我会杀,就是开水泡着拔毛的时候有点臭,你嫌不嫌弃?”
“那能有多臭?我上次的咸鱼都把你熏头痛了,你都不说……”
两个人一起回忆到了什么,一起呵呵笑起来了。
我看看兰兰,她也刚好看到我,我们俩也相视一笑。
白叔家长辈已经过世了,还有个堂弟在村子里,他老辈留下的几块地都是堂弟一家在种,刚好放假也不想出去跟游客挤景点,带我们回家玩玩,也算出游了。
说是摘柿子,其实是看到啥想要的都能带点。
我看上了地里鲜嫩的小青菜,还有生菜。
兰兰说我到底是把自己养得很好了,曾经无肉不欢的人,现在也开始喜欢吃素了。
我说她不懂,小青菜用猪油炒,加点油渣,吃起来喷香。
生菜平底锅里两面稍微煎一下,卷在薄饼里,就是中式汉堡了,早餐又快又省力。
她听完同样的菜也来了一份。
摘柿子主要是白叔和他堂弟小白叔在摘。
因为那根长柄杆子太重了,拎不动,刚摘下来的柿子还是硬硬的,说要跟新鲜水果放在一起,慢慢催熟,软了之后才能吃。
桔子也摘了几个,小白叔说是晚熟的品种,现在还不好吃。兰兰说她不怕酸,摘回来几个,路上就吃了,满脸苦瓜样。
许阿姨笑得很开心。
小白叔很会来事,叫许阿姨嫂子叫得很亲热,中午两口子杀了鸡,烧了鱼,做了一桌子农家菜。
很香,兰兰说农村里的猪肉都香一点。
小白婶留心了,走的时候,拿了一大块猪肉一定要让兰兰带走。
聊天的时候,小白叔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许阿姨,他一直觉得前大嫂走了之后,哥哥过得太孤单了,很担心他以后日子怎么办,有了许阿姨之后,哥哥明显日子正常多了。
许阿姨目前还住在雇主家里,每周休息一天跟白叔见面。
有在考虑更近一步。
小宝上幼儿园了,许阿姨可以不用住家了,每天过去收拾,晚饭做好就能走了。
但是许阿姨担心,出来没地方住,直接住在白叔家,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白叔和许阿姨整理要带回去的菜,我跟兰兰在附近小溪边走走。
兰兰说,许阿姨一辈子循规蹈矩,人到中年谈个恋爱,已经够突破自己极限了,现在未婚同居,更不敢了,搞得好像脖子上套着个贞节牌坊一样的。
但是直接就结婚,许阿姨也觉得没到那个份上。
我随时有被兰兰的话雷死的觉悟。
但是兰兰是真的猛,她跟白叔谈过他俩的婚事。
唉对,女儿,找妈妈男朋友讨论妈妈的婚事。
兰兰说,白叔很诚恳,说他们这个年龄,真的单纯为爱冲动是不存在的,他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需要防备新老婆分财产什么的。
他对许阿姨的感情,比较复杂,爱情有的,更多的是贪恋陪伴的温暖。
所以如果跨入婚姻,他没有问题,也承诺婚后不会限制许阿姨是否出去工作,不会困她在家里做做家务什么的。
他明白许阿姨的恐惧,上一次婚姻于她而言是牢笼,是噩梦,好不容易摆脱,再走进去,需要勇气。
是哦,真不知道怎么办。
兰兰继续语出惊人:“有什么不知道怎么办的?就跟我妈说我同意他们同居了就好了啊?
我那死鬼爹都被我冲马桶了,她真的是需要有个人管管她,那也只有我啊,我都同意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白叔体检报告我都看过了,有我这么做事那么靠谱的女儿吗?”
我差点摔小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