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刚把行李箱收拾好，就被父母叫进了书房。
暖黄色的台灯下，父母的表情格外严肃，空气里弥漫着不容回避的沉重。
“顾屿，我们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父亲先开口，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但你和裴川走得太近了，超出了普通师生的界限。你老实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屿的指尖瞬间攥紧，心脏猛地一跳。
他想起生日夜帐篷里的亲吻，想起裴川掌心的温度，却又想起两人从未说过“在一起”，从未明确过关系。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说只是师生，太违心；说有更进一步的情愫，又怕父母无法接受。
“我们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活，是怕你走弯路。”
母亲看着他为难的样子，语气软了下来，“你体质不好，需要一个能好好照顾你的人，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安稳过日子。裴川还年轻，你们……不合适。”
“我们已经帮你安排了相亲，下周末见一面。对方是我们同事的女儿，知根知底，人品和工作都好，你们肯定能聊得来。”
父亲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顾屿看着父母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只能沉默着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回学校上班那天，顾屿刚走进办公室，就被一个靓丽的身影拦住。
对方穿着米色连衣裙，妆容精致，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笑着递到他面前：
“顾老师，听说你前阵子生病请假了，我熬了点银耳羹，你尝尝，补身体的。”
顾屿愣了一下，完全没认出对方，只能尴尬地接过保温桶：
“谢谢……请问你是？”
“我是英语组的林薇，和你同批进的A大。”
林薇的笑容更甜了，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以前没好意思跟你打招呼，这次看到你生病，就想着过来关心一下。”
顾屿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赶紧走进办公室——他向来不擅长应对别人的示好，尤其是陌生异性的关怀。
---
周六晚上，顾屿按照父母的要求，来到约定的餐厅。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他愣住了——坐在餐桌前的，正是前几天早上给她送银耳羹的林薇。
“顾老师，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林薇笑着起身，帮他拉开椅子，“其实阿姨跟我提相亲的时候，我就猜到可能是你了，我还挺开心的。”
菜刚上齐，林薇就直接开口，语气坦诚又热烈：
“顾老师，我喜欢你很久了。从我们同批入职培训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觉得你认真又温柔，一直默默关注你，只是没勇气跟你表白。这次相亲，对我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顾屿握着筷子的手僵住了，脸颊瞬间发烫。
他看着林薇期待的眼神，心里满是慌乱——他从未想象过组成家庭，更没想过要和陌生的相亲对象发展关系。
可他不擅长拒绝别人，尤其是对方如此坦诚，只能一直低头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筷子，脑子里全是裴川的身影。
“顾老师，你是不是对我没感觉？”
林薇看出了他的犹豫，语气里带着点失落，却还是保持着礼貌，“没关系，我只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想留下遗憾。”
顾屿抬起头，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老师，对不起……我……我心里已经有在意的人了。”
这句话说出口，他心里的石头突然落了地，虽然没提裴川的名字，却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眼底的失落散去不少：
“没关系，能听到你的实话，我已经很开心了。希望你能和在意的人好好的。”
走出餐厅时，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顾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和裴川的聊天框，发了句“晚安”。
屏幕很快亮起，裴川回复的“晚安，早点休息，明天见”带着熟悉的温柔，让他瞬间觉得，所有的为难和尴尬，都在这份温柔里，悄悄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