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如电影般在陆书辞脑海中放过。
超乎寻常,异常狗血!
江砚舟居然就是主角受?
陆书辞想吐血,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这个剧情是这样的,江砚舟幼时因为病弱受到奶奶陆氏的不喜,他有老黄牛的父亲,沉默寡言的母亲,软弱的哥哥扶弟魔的姐姐。
在一次高烧不退中,江家大房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终于救下了江砚舟,但是江砚舟也失忆了,不过好在五岁的记忆没什么用。
但是很快,江海手受了伤,无力赚钱又被分了出去,看着家里为他奔波,但是他却是妻女的负担,在一天晚上直接把自己吊死了。
陆老太恨死了,觉得都是这些扫把星克死了她的儿子,几乎跟江家大房断了关系。
赵氏哭得几乎昏厥,拒绝了赵家接她改嫁的想法,她把自己当成了一头牛,一架犁,没有感情似的,跟着大儿子勤勤恳恳的劳作。
才换得一家人的口粮,几年下来,她的身体也亏空了,为了给娘治病,江兰卖了自己。
去县里大户当了丫鬟,她容貌清丽,又懂女红,很快就被夫人看中当了陪嫁丫鬟,然后就不知所踪。
为赵氏的病花光了江兰的卖身钱,但是人也没留下来,赵氏死了。
家里只剩下江镇舟和江砚舟。
江镇舟是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大哥,不喊苦不喊累的扛起了扶养幼弟的义务,两个人过得倒也温馨,但是很快祸不单行,江镇舟被人污蔑偷书,死于乱棍。
真实情况是,江兰得宠,被去母留子,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得死,不过下手的人也有几分恻隐之心,倒是放过了江砚舟,这一年,江砚舟六岁。
父母兄弟姊妹皆亡……
陆老太捏着鼻子把江砚舟接回来扶养,这是她大儿子的最后一根血脉了,她对江砚舟的感情很复杂,又爱又恨。
不过到底她还是养着江砚舟,不过她扶养江砚舟的行为,引起了二房三房的不满,他们愿意养老太太,可不愿意养侄子!
陆老太硬气的很,直接把两房都骂了回去!“老娘自己会种地!江砚舟不占你们的便宜!他吃我种的粮食!”
陆老太勤勤恳恳的种田,养育着江砚舟,江砚舟也扶犁插秧,无一不干。
但是很快,陆老太太身体也不行了,江海的死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她的心上。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后悔过,把江海一家赶出去,她想起来很多,死去的江老秀才,还有,小时候,圆圆脸承诺会带她过好日子的儿子。
弥留之际,她唤了一声跪在地上的江砚舟,“铁蛋,奶奶对不起你爹!我也陪不了你了…接下来的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陆老太的话断断续续。江砚舟已经痛得麻木了,眼泪都流不下来。他俯身听着陆老太的遗言。
“墙角,有个盒子…里面有三十两银子……你带上……咳咳,去投奔你外家……你要好好活!好好活下去!”
“听到了吗!”陆老太死死抓住江砚舟的手,喊道。
江砚舟木木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太。
赵家很快把他接走了,江砚舟的读书天分很快就显露了出来,麒麟子,千里驹,栋梁之才,夸奖像水一般的涌了过来。
二十,他就中了举人参加殿试,那时的江砚舟意气风发,功名利禄仿佛触手可得,他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摘抄:张载横渠四句)
………
可惜,他的梦很快就碎了。
皇帝选了他当探花,不是因为看重他的才华,而是这张斯文清俊的脸……
晚上,江砚舟就被太监引进了宫,他以为是知己,是求贤若渴,没想到却是深渊。
皇帝……是个变态,最喜惩戒美少年,江砚舟天才并且抑郁的气质吸引到了他,他兴奋的直接抖!他已经能想到江砚舟被打得半死的样子了!
就是惩戒,打骂……拿鞭子抽,拿刀刻,拿烙印烫。
那一晚,江砚舟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三十鞭……好在他烂命一条,撑了过来。陆老太说,活下去,他就像野草一样活了下来。
但是一夜之间,江砚舟从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变成了佞臣,人人唾骂。
陆书辞看得直掉眼泪,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他看着长大的小崽子,上辈子居然过得这么惨!
陆书辞咬住了嘴唇,把嘴咬的出血,才勉强把哽咽压入喉咙。
他勉强控制好情绪,继续看。
江砚舟蛰伏了下来,像条狗一样匍匐在皇帝脚下,帮忙干了很多脏事,他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烧心。
皇帝把他当条狗,当个花瓶,当一件器具的折辱他,殴打他,江砚舟不服!凭什么,他只能当狗?他为什么不能当人!
他偏偏要当人!
他杀了弄死江兰的一家人,唯独留下来那个侄子,不过他没扶养,因为这个孩子,间接害死了江兰还害死了江镇舟。
江砚舟不能接受,当做无事发生养育着这个孩子,他把他送去了慈幼局(古代孤儿院)。
他联合了野心勃勃的三皇子,联合司礼监太监谢思鹤,对方容貌艳丽,也是皇帝打骂发泄情绪的对象。
他亲手把皇帝勒死了。
雨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到了他的额头上,他想起了幼时,一家人在雨中的样子。
他恨世道不公……
江砚舟,江陵府人也,康定十八年探花,因弑帝而羞愧难当,咬舌自尽。
……
陆书辞已经哭得浑身发抖。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头痛欲裂。
江砚舟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辞哥!我中秀才了!你听到了吗?”江砚舟穿着一袭蓝色澜衫,意气风发的跑了回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跟陆书辞分享了!
他知道,陆书辞心里大概有个人在江家村或者镇上,所以对方才没有第一时间陪自己去江陵府。
江砚舟想跟陆书辞说,不要在意那个人的,再优秀也不会有自己优秀的,他可是十五岁的秀才!
陆书辞看见完好的,神采飞扬的江砚舟,不由得与看到的那个形如枯槁的江砚舟重合。
原来这就是拯救值上升的原因。
他给了江砚舟一颗治疗的丹药,江家大房的积蓄保住了,他又给了江砚舟一颗壮骨的丹药,江海的手保住了,赵慧贞没有劳作而死。
江兰没有卖身,江镇舟没有被污蔑打死,陆老太因为有个出息儿子,乐呵呵的在乡下当她的老夫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没有被毁掉的。
“辞哥,你怎么哭了?”江砚舟把陆书辞抱入怀中,他吃得好,力气也大,能轻松的把狐型陆书辞圈入怀中。
把陆书辞高高举起,漆黑的眼珠对着陆书辞琥珀色的眼睛,认真的说:“哥,不要哭了!我会一路连捷,高中状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