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淌过窗棂落在萧景琰散开的墨蓝锦袍上,凌乱的衣襟下,锁骨的线条在朦胧月色里更显清俊。他俊美的面容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额角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平日里清冷如霜的眼眸此刻像被点燃的篝火,灼灼地映着眼前的沈梦雨。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扑面而来。沈梦雨鼻翼微动,立刻辨认出其中夹杂的异样——是催情香料的味道,而且剂量不小。
在药物催发的混沌里,萧景琰眼中的沈梦雨渐渐变了模样。往日里总带着几分疏离的眉眼,此刻仿佛蒙了层水汽,连低垂的眼睫都染上了细碎的温柔;唇边那抹惯常的端庄淡笑,竟似藏着若有若无的娇羞,像含着露的花,轻轻一碰就要漾开蜜来。她方才伸手扶他时,衣袖滑落露出的皓腕,那截细腻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竟比他收藏的羊脂玉还要诱人。
“王爷。”她的声音轻轻飘过来,比往常低了几分,像羽毛搔过心尖,带着他从未听过的软。过去半年多来,沈梦雨一直对他很冷淡,即使是微笑,也带着一丝勉强。可现在,她的笑容就像初见时那样灿烂。
萧景琰喉结狠狠滚动,沙哑的声音里裹着压抑的灼烫:“王妃……本王……”他攥紧扶手,指节泛白,可那双眼却黏在她脸上,不肯移开——她垂眸时,眼下的那颗小痣仿佛也活了,在他眼里晃成了勾人的媚;她说话时,唇角微启的弧度,竟让他想起初见时她被风吹乱的鬓发,那时他只觉端庄,此刻却满是让人心跳的柔。
沈梦雨握住他的手,他却猛地反扣住她的腕,掌心滚烫得像要烧起来。他的目光从她泛红的耳垂滑到她微抿的唇,那唇上沾着点方才喝茶时的水汽,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
“你可知……本王此刻最需要什么解药?”他的声音低沉得发哑,目光里翻涌着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在他眼里,她方才那声冷静的“妾身自当解毒”,都像是带着钩子的软语,连她试图抽回手时微微蹙起的眉,都成了让他心头发紧的娇嗔。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他却觉得眼前的人,比这月光还要烫,还要勾人。
沈梦雨的指尖被他攥得发麻,腕间的灼烫顺着血脉往上窜,烧得她耳根也泛起热意。她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那双往日里能洞穿人心的眸子此刻蒙着层水雾,里面翻涌的情愫直白得让她心惊——那是混杂着药物催逼的渴切,还有几分连他自己或许都未察觉的、藏在清冷面具下的贪恋。
“王爷慎言。”她的声音稳了稳,却还是泄了丝微颤,“药性迷心,当务之急是净身解毒。”
萧景琰却忽然倾身靠近,带着一身滚烫的气息压过来。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鬓角,她发间清雅的冷香混着他身上熏香的余韵,在他脑中炸开更烈的火。他看见她长睫剧烈地扇动了一下,像受惊的蝶,那模样竟比平日里端坐着的端庄模样要鲜活百倍,勾得他心头那根弦绷得快要断了。
“本王清醒得很。”他的声音擦着她的耳廓落下,带着灼人的热度,“梦雨,你看着我。”
这声“梦雨”喊得又轻又哑,是他从未有过的亲昵。沈梦雨浑身一僵,猛地偏过头,却被他另一只手捏住下巴,强迫着转回来。他的指腹粗糙,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摩挲在她细腻的下颌线上,那触感让她呼吸一窒。
“你看,”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唇上,喉结又滚了滚,“你也在慌。”
在他眼里,她此刻的闪躲哪里是抗拒,分明是情动时的羞怯。她紧抿的唇瓣泛着粉,被他捏着下巴时微微嘟起的弧度,像在无声地邀人品尝;连她偏过头时,脖颈拉出的优美线条,都像是在勾着他低头去咬一口。
沈梦雨心头大震,猛地抬手去推他,却被他顺势扣住手腕按在身后。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肩,那剧烈起伏的弧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她听见他在她耳边粗重地喘息,听见他用那沙哑得近乎破碎的声音重复:“解药……只有你能给……”
窗外忽然起了风,吹得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光影里,他的侧脸线条凌厉,却偏偏染上了情动的潮红,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只有她的影子——一个被他脑补出万般柔情、让他舍不下的影子。
沈梦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凝起冰霜:“王爷,清醒一些。”
这话像盆冷水,让萧景琰混沌的脑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看着她眼中骤然升起的疏离,那熟悉的清冷模样刺破了药物编织的幻境,让他攥着她的力道松了松。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紫烟的声音:“王妃,药浴备好了。”
沈梦雨趁机猛地抽回手,指尖的红痕清晰可见。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垂眸道:“王爷,请吧。”
萧景琰盯着她泛红的腕子,喉间滚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哑声道:“……带路。”
他转身时,锦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沈梦雨望着他踉跄却依旧挺直的背影,抚着发烫的腕子,长长地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