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看着手机上的神秘信息，正要回复，秦墨轩走了过来。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收起：没什么，一会儿再说。今天是雨薇的大日子，不能扫兴。
就在这时，苏雨薇跑过来：老板，陈锦程来了。
陈锦程？林清婉愣了一下。
他说有重要的事，想见您一面。苏雨薇小声说，他看起来...变了很多。
林清婉和秦墨轩对视一眼。秦墨轩善解人意地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会客室里，林清婉见到了三个月没见的陈锦程。
他瘦了，但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西装换成了简单的衬衫，昂贵的手表也不见了，整个人少了以前的傲慢，多了一份沉稳。
恭喜你。陈锦程先开口，刚才在台下看到苏助理升职，替你高兴。
你来是为了...？
邀请你参加我新公司的开业典礼。陈锦程递过一份请柬，下周三，如果方便的话。
林清婉接过请柬，上面写着：晨光社会企业有限公司。
社会企业？
对，专门为残疾人提供就业机会的公司。陈锦程说着，眼里有了光，不是施舍，是真正的工作机会。让他们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林清婉有些意外。这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只看利润的陈锦程。
为什么做这个？
陈锦程苦笑：破产后，我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时期。没钱、没朋友、连母亲都病倒了。有一天，我在桥上...差点想不开。
他顿了顿：是一个坐轮椅的大爷救了我。他说，小伙子，我双腿都没了还活着，你四肢健全怕什么？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之前的成功都是假的。
所以你创办了这家公司？
不只是创办。陈锦程的表情认真起来，清婉，这三个月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以前我以为成功就是赚钱、就是让别人仰望。但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成功是成就他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些残疾员工因为有了工作而露出的笑容，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成就感。
需要帮忙吗？林清婉问。
不。陈锦程摇头，这次我想靠自己。不过...我确实希望你能来看看。不是炫耀，是想让你看看你的影响力。
我的影响力？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成功。如果不是看到你如何对待员工、如何做慈善，我不会知道企业可以不只是赚钱的工具。
林清婉沉默了。
陈锦程突然笑了：对了，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他拿出手机，屏保是一个女孩的照片，素颜，笑容温暖，她叫简宁，是特殊教育老师。
你们...？
刚开始交往。陈锦程的表情变得柔和，她很普通，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惊人的美貌，月薪只有六千。但是清婉，和她在一起，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安心。
他收起手机：她知道我们的过去，但她不在意。她说，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林清婉由衷地说：替你高兴。
谢谢。陈锦程深深地看着她，清婉，我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不是为离婚，而是为那三年。我浪费了你三年的青春，让你为一个不爱你的人付出一切。
过去了。
不，我必须说。陈锦程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三年，你为这个家付出的每一分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但我选择视而不见。因为我懦弱，因为我自私，因为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他深吸一口气：但现在我懂了。爱是成就对方，而不是消耗对方。爱是让对方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变成自己的附属品。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温柔的女孩，正是照片上的简宁。
不好意思打扰了。简宁有些腼腆，锦程说要来见你，我想亲自说声谢谢。
谢我？林清婉不解。
简宁走上前，真诚地说：谢谢您。锦程说，是您让他学会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没有您，我不会遇到现在的他。
林清婉看着这个朴素的女孩，突然明白了什么。陈锦程需要的不是门当户对，不是商业联姻，而是一个真正懂他、接纳他的人。
祝福你们。她真心地说。
一周后，晨光社会企业开业典礼。
林清婉如约而至，秦墨轩陪着她。
公司不大，装修简单，但处处都是贴心的无障碍设施。
林总好！一个坐轮椅的年轻人热情地打招呼，我是公司的设计部主管，王明。
你好。
您可能不知道，我一直是您的粉丝。王明激动地说，两年前的事故让我失去了双腿，我以为人生完了。但看到您的故事，一个被抛弃的妻子能成为商界传奇，我一个失去双腿的人为什么不能继续设计？
他指着墙上的设计图：这是我们最新的项目，为残疾人设计的智能家居。陈总说，我们不是被照顾的对象，我们是创造价值的人。
林清婉被深深触动了。
参观过程中，她看到了一个失明的程序员用读屏软件写代码，一个聋哑的会计用手语交流工作，一个独臂的咖啡师熟练地制作咖啡...
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有尊严的笑容。
现在公司有32名员工，其中26名是残疾人。陈锦程介绍，我们不是慈善机构，是真正的企业。上个月已经实现盈利了。
盈利？这么快？
因为我们的员工特别努力。简宁插话，他们珍惜每一个机会，工作效率反而比很多健全人还高。
陈锦程看着忙碌的员工们：清婉，你知道吗？管理这家公司比管理锦程集团难多了，但我从未如此充实过。每天醒来，我知道自己在做有意义的事。
这时，林清婉的手机震动了。又是那个神秘号码：今晚八点，不见不散。事关你母亲被谋杀的真相。
谋杀？
林清婉的手微微一抖。
怎么了？秦墨轩察觉到她的异常。
没事。她强作镇定，删除了信息。
典礼结束时，陈锦程送他们到门口。
清婉。他叫住她，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什么？
当初我母亲为了让我们在一起，在你们公司安插了眼线，偷了一些商业机密。陈锦程愧疚地说，那个人叫赵德明，现在应该还在你们财务部。
林清婉愣住了。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还有其他的吗？
陈锦程摇头：这是唯一的一件。清婉，小心点。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你。
回去的路上，林清婉异常沉默。
在想什么？秦墨轩问。
墨轩，如果...如果我母亲真的是被谋杀的...
那我们就查出真相。秦墨轩握住她的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林清婉靠在他肩上，手机里那条删除的信息却像烙印一样印在脑海里。
今晚八点。
她看了眼手表，还有三个小时。
到底去，还是不去？
如果是陷阱怎么办？
但如果真的有关母亲的真相...
清婉，秦墨轩突然说，刚才陈锦程的改变，你怎么看？
他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林清婉说，就像我一样。
你不恨他了？
恨？林清婉摇头，习惯性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墨轩，你知道吗？看到他真心的笑容，我突然觉得，这三年也不全是浪费。至少，我们都成长了。
她看向窗外：如果没有那三年的经历，我不会成为现在的自己。如果没有那次离婚，他也不会遇到真正适合的人。
所以，有时候失去也是另一种获得？
是啊。林清婉轻声说，就像我母亲...如果她还活着，或许我永远不会这么坚强。
七点四十五分。
林清婉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手机就放在旁边。
还有十五分钟。
她知道自己会去的。即使是陷阱，即使有危险。
因为那是关于母亲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