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业区的广场,四周是高耸的废弃建筑,天色渐暗。
林清婉站在空旷的中央,身穿黑色战术服,冷静得如同雕像。表面上,她身边只有秦墨轩和两名保镖。但实际上,方圆三公里内埋伏了三百名精锐特工,天机会调动了最先进的追踪设备,林时婉带来的未来防御科技被隐秘地激活。
你紧张吗？她假装和秦墨轩讨论着计划,声音很低,只有他能听到。
非常。秦墨轩回答,眼神扫过四周。
我也紧张。林清婉甚至还笑了,但那笑容有些勉强,我演得像吗？
秦墨轩紧紧握住她的手:别说话,专心。他们来了。
大约十分钟后,灭世会的人出现了。
他们从四面八方涌现,足足五十人,全副武装,拿着先进的武器。领头的是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声音冰冷刺骨:林清婉,你终于肯出来了。
林清婉的心跳快到能听见,手心全是冷汗,但她强装镇定,甚至扬起嘲讽的笑:你们伤害了我父亲。这次……想杀我吗？
不只是杀你。面具男人走近,还要把你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时间锚点,应该被消灭。
林清婉下意识后退半步,恐惧在她心中闪过。但下一秒,她克服了那种恐惧。
是吗？她笑了,你确定,是我付出代价？
她打了个响指。
伏击瞬间启动。
天空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周围的废弃建筑顶端闪起红光。无数武装特工从隐蔽处冲出,瞄准灭世会的武装人员。林时婉的未来防御盾启动,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笼罩了整个广场。
战斗变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峙——不,不对,林清婉占据着绝对优势。
灭世会的人被包围了。
但面具男人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反而笑了:真聪明。但你以为这就赢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装置,按动了启动键。
红色的数字开始闪烁：10:00。
倒计时。
这是一个核弹装置,面具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威力足以炸毁方圆三公里。既然我抓不到你,那就一起死吧。
9:59。
9:58。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
指挥员通过耳麦传来的声音很急:婉婉,立刻撤离!距离最近的居民区还有两公里五!爆炸波及不到!
林清婉的目光扫过显示屏,心脏的每次跳动都在倒数。
大约两公里五,意味着外围区域肯定还有散居的民众。学生宿舍、小商店、工厂宿舍……那些不在地图标注里的地方。
秦墨轩猛地拉住她:婉婉,快跑!
8:32。
林清婉的脑子飞速运转。逃离?不行,如果她逃了,爆炸波会席卷周围的区域。诱捕灭世会的人?不行,来不及制服他。
只有一个办法。
她在0.1秒的犹豫里做出决定——她看向河的方向。河流足够深,足够宽,如果她把炸弹扔进河里……
8:15。
婉婉,不！秦墨轩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拼命拉她,我不允许!
但林清婉已经冲了出去。
她冲向面具男人,出其不意地夺过炸弹,调转身体,用尽全力向河的方向扔去。
面具男人的反应很快,伸手要拦她,但秦墨轩挡在他们之间,用身体硬生生撞开了他。
2:47。
炸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坠入河水。
1:30。
林清婉转身,看到秦墨轩惊恐的脸,看到他张嘴想要说什么。
0:14。
对不起。她轻声说。
0:03。
0:02。
0:01。
爆炸。
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色。
巨大的冲击波从水面升起,掀起数十米高的水柱。冲击波以摧枯拉朽的力量扫过广场,将所有建筑物都摧毁。林清婉的身体被掀飞,在空中翻转。
衣服在空中撕裂,鞋子飞了出去,头发散乱地飘舞。她看到秦墨轩冲向她的身影,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喊叫——
婉婉——！
然后,她坠入了水中。
冰冷包围了她,黑暗吞没了一切。
意识模糊前,她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对不起,爸。对不起,墨轩。我……尽力了……
秦墨轩在爆炸的冲击波中硬生生保持住身体,他没有迟疑,立刻向河边冲去。
不管不顾,他跳进了河里。
水很深,很冷,能见度几乎为零。他在浑浊的水中疯狂地寻找,肺部开始缺氧,眼睛睁得很大,在黑暗中搜寻每个可能的身影。
三十秒。
一分钟。
一分三十秒。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他不肯上来。他不能上来。她在这里,在某个地方,在这冰冷的河底。
终于,他的手指碰到了什么——柔软的衣料,冰冷的皮肤。
就是她。
他疯狂地用力,将她从水底抱起,全力冲向水面。
破水而出的一瞬,他拼命吸气,喉咙因为剧烈呛水而痛得要命,但他管不了那么多。
救护车!立刻!他用力喊,她没呼吸!
医疗队在岸边已经准备好。他们冲上来,接过林清婉的身体,立刻开始急救。秦墨轩跪在地上,接过医生递来的面罩,开始给她做人工呼吸。
他一边压胸,一边哭喊:林清婉!你不能死!你答应要嫁给我的!你不能反悔!
他的声音破碎到不像人声。
五压一吹。五压一吹。
林清婉的脸色惨白,嘴唇泛起病态的青紫。没有反应,没有任何反应。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还有脉搏吗？医生问。
没有。副手摇头,已经停止两分钟了。
秦墨轩继续按压：不!再试!再试一次!
他用力之猛,险些要把她的胸骨压碎。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掉在她的脸上,很快又被急救中的水滴冲走。
林清婉,你睁开眼睛!他一边按一边哭喊,你还没嫁给我...你不能...你不能丢下我...
四分钟。
医生轻轻放下听诊器,准备说那句话——
就在这时,林清婉突然剧烈地咳嗽了一下。
一口黄褐色的河水喷了出来。
她的眼睛睁开了。
秦墨轩的哭声变成了抽泣,然后变成了无声的哭。他紧紧抱住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活了……你活了……他一遍遍重复,谢天谢地……
林清婉的眼睛没有焦点,呼吸还很微弱,但她活了。
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