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天花板。
消毒水味道。
林清婉睁眼，花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又躺医院了。
她想坐起来。
啊——
剧痛从胸口炸开，蔓延到全身每个角落。
别动！秦墨轩立刻冲过来，小心扶住她，婉婉，你醒了？
林清婉看着他，声音沙哑：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
林清婉愣住。
三天？
她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完全不像那个爆炸的夜晚。
虚无呢？她问。
秦墨轩脸色暗下来：逃了。
林清婉咬牙,想再次坐起来,但疼痛让她倒吸冷气。
就在这时,医生走进来。是林清婉认识的陈医生,之前试药时就是他负责的。
林小姐,醒了就好。陈医生拿起病历,但你伤很重。三根肋骨骨折,左臂脱臼,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严重脑震荡。
他看着林清婉,语气严肃:你必须休息至少一个月。否则,会留下永久性后遗症。
一个月?林清婉摇头,不行,我不能——
你必须。陈医生打断她,林小姐,你身体不是铁打的。这次如果不好好休息,下次可能就不是躺三天这么简单了。
他说完就走了。
病房陷入沉默。
林清婉看着自己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身体,眼泪突然涌出来。
婉婉?秦墨轩紧张看着她。
我怎么这么没用...声音颤抖,我什么都做不了...我...
秦墨轩握住她手:别这么说。
可是虚无逃了!林清婉眼泪止不住,他还会回来,还会杀人,而我却躺这里——
所以你要好好养伤。秦墨轩擦掉她眼泪,婉婉,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你摧毁了他的基地,救出你父亲,保护那么多人。你不是超人,你会受伤,会累,会倒下。这很正常。
林清婉看着他,眼中满是愧疚:可是你也受伤了...都是因为我...
秦墨轩笑了:我没事,就一点小伤。
小伤?
林清婉挣扎坐起来,这次她忍住疼痛。她看到秦墨轩背对她,衬衫下隐约能看到纱布痕迹。
转过来。她说。
婉婉——
转过来!
秦墨轩叹气,转身。
林清婉掀开他衬衫。
下一秒,她眼泪又流下来。
十几道伤疤,纵横交错,有些已结痂,有些还在渗血。
都怪我...声音哽咽,都是为保护我...
秦墨轩转过来,握住她手:不怪你。这是我的选择。婉婉,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林清婉看着他,眼泪模糊视线:墨轩...谢谢你...
傻瓜。他低头吻她额头,咱们是要结婚的人了,还说谢谢?
林清婉靠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艾薇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
林小姐,你醒了。她看起来很疲惫,我有些情报要告诉你。
林清婉擦掉眼泪,看着她。
艾薇打开平板,上面是张卫星图片:虚无逃回灭世会总部。我们卫星捕捉到他踪迹。
他受伤了吗?林清婉问。
受重伤。艾薇说,但他活下来了。而且根据我们情报,他已开始策划报复行动。
林清婉心一沉:什么样的报复?
不清楚。艾薇摇头,但他损失一个重要基地，损失大量人员和研究成果。他不会善罢甘休。
林清婉咬唇，拳头攥紧。
所以我们需要你康复后，立刻投入下一步行动。艾薇看着她，但前提是——你必须好好养伤。
我知道。林清婉深吸口气，我会尽快康复的。
艾薇点头，转身准备走。
等等。林清婉叫住她，我爸呢？
林先生没事。艾薇说，他在隔壁病房，也在休息。
林清婉松口气。
艾薇走后，病房又安静下来。
秦墨轩看着林清婉，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婉婉，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
陈锦程。秦墨轩说，他来过。
林清婉愣住：什么时候？
你昏迷第二天。秦墨轩说，他来看你，但我没让他进来。
林清婉沉默。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秦墨轩顿了顿，他说对不起。
林清婉闭眼：我不想见他。
我知道。秦墨轩说，所以我拦住他了。但婉婉，他看起来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那又怎样？林清婉睁眼，眼中全是冷漠，他做过的事，不会因为后悔就消失。
秦墨轩不再说话。
他知道，林清婉心里的伤，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窗外阳光很好。
但病房里，却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