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黄友康留的号码打了过去，听声音，周丹丹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事业女性，对王晓楠很客气的称呼为王总。
王晓楠是通过deepseek联网查询加计算，预估油费和过路费少说得一千二，王晓楠原本想付给人家两千的。
可是周丹丹太客气了，说公司会给报销的。
王晓楠觉得账不能这么算，人家大过年的，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忙，也许年前可以回家陪陪家里人，这提前那么多天来南方，怎么也得花钱。
“你是打工人，是替公司帮我的忙，这种忙不能白帮，不然你以后遇到想占你便宜让你白帮忙的，你就下意识会想到今天没收我的报酬，那时候你就不好意思开口了。”王晓楠以上一世的经验，语重心长的劝。
于是最终周丹丹答应收下基础的一千二百元的油费和过路费。
结束了通话以后，王晓楠发现耳朵上的汗水粘在手机屏幕上了不少。
用卫生纸擦掉屏幕上的汗水后，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剩下三分之一的电量，王晓楠长叹了口气。
索性把要打的电话一口气打完，把事情一口气搞完，才有心思专心学习。
于是，一通电话先打给了大伯，告知他已经找到开车的人，会在后天上午到村子里接他和奶奶。
然后再一通电话直接打给了编辑七七。
“哈喽，亲爱的，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啦？考的怎么样？”七七一如既往的热情。
“还行吧，没想象中那么好，但也没有太差。”王晓楠回答道，旋即直接进入主题：“你上次给我说的那个出版计划，还作数吗？”
编辑七七闻言，顿时惊喜问道：“当然作数了！你有想法了是吗？”
“算是有一点吧，行不行的先写写看。”王晓楠可不敢还没动笔就把话说的那么圆满。
而且王晓楠心中没底也确实是实情。
“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王晓楠感觉，编辑七七多少对她有些盲目崇拜了，要不然就是她本身更适合当一名幼儿园老师，自从认识以来，好像七七对她只有鼓励和肯定。
“动笔之前，我是想问问，咱的这次出版，究竟面向的受众是哪一类群体？”王晓楠问道，感受到听筒那边的七七陷入了沉默，王晓楠解释道：“因为我想要写的小说，针对不同的受众，有不同的写作视角，我必须要搞清楚哪一类读者在看这个书，我才知道用哪种视角写，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听筒中的七七长长叹了口气：“可……唉，怎么给你说呢，现在国内的这种公费性质，又有一定宣传任务的出版计划，在市场营销方面，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专业。”
似乎怕王晓楠听不懂，编辑七七道：“这样和你说吧，那些参会的大佬们，有一个算一个，去问他们，这套丛书要卖给谁，他们保准一个个都说不上来。他们要的，只是这套丛书有作者去写，写好了，可以出版出来，然后他们家里的、办公室的书柜都有一套……甚至内容他们都不会细看……”
王晓楠闻言，感到有些失望，再想想也就是从这几年开始，纸质出版物迅速没落，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传统出版行业都不注重市场，自娱自乐，合该被更受市场欢迎的网文挤压生存空间。
“所以，你怎么舒服怎么写就好了。不用有太多的负担，也不用占据你太多的精力。”编辑七七道。
不用有负担，代表不用太认真，对于王晓楠来说，可能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就像上一世，她蛮钦佩的一位非着名作家说的一段话她一直很认同：“文学作品就像是作者的孩子，发表平台就像是学校，而读者反应就相当于是社会对你的孩子的评价。作为父母，我们的责任是，把孩子健健康康完完全全的生出来，然后挑一个适合孩子的好学校，配合学校，把孩子培养成对 社会有用的人。”
《我本是高山》可能将是她第一本出版小说，哪怕周围人都说“这孩子未来可能不受待见”，她就能不给孩子营养，草率的把孩子生出来，交出去？
更何况，这本书的题材可是在致敬她最敬佩的张桂梅校长。
带着一股子因“孩子不受重视”而产生的悲愤所转换的动力，王晓楠
拨通了目前网络上唯一可以查到的与华坪女高有关系的电话。
“喂，是华坪县教育局吗？”电话接通后，王晓楠问道。
“是，您是？”电话那头是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
“我就是华国一个普通老百姓，我是想问一下，听说华坪县开办了全国第一所全免费的女子高中，是吗？”王晓楠问。
“对，没错，有这回事。”男人道。
“能把学校联系方式给我吗？我这边有事需要咨询。”王晓楠道。
“你等一下啊。”然后，王晓楠就从听筒中，听到对面翻纸张的声音。
又过十几秒，听到听筒那边传来青年男人的声音：“刘解，咱张校长办的那个女高的电话是多少，我这忘记记在哪个本子上了，现在有群众打电话过来咨询。”
又过了十几秒，男人重新拿起听筒：“我说你记啊，0888****447。不过小妹妹，第一批女高学生的招生已经截止了，你现在可能报不上名了。”
道了谢，挂断电话，王晓楠直接拨通了那个号码。
王晓楠不提写书的事情，开门见山说要汇款捐款，问对方要了张桂梅校长的银行账号和开户行等信息。
华坪女高那边，对于捐款这种事表现的很是认真，因为这年头哪怕是电子汇款也不是即时到账。那位华坪女高的工作人员，主动索要了王晓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说收到汇款后会回电告知王晓楠。
结束通话后，王晓楠长长舒了一口气，把仅剩半个电的手机插上充电器，打开电脑，插入网银U盾，给张桂梅校长的账户汇款过后，重新打开“挖矿”程序，然后挪到书桌另一边，埋头做起了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