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此,王晓楠却是十分无所谓:“所以呢,作协能给我发工资吗?还有你说我没法在文坛混,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代表甄大作家或者是作协的意思?”
“我……”
“友情提示你一下,想清楚再回答哦,我这是开着通话录音的。”
王晓楠这么一说,邵峰忽然想到昨天报社邮箱收到的录音,忽地背后有些发寒,这下子真的是被噎住了,沉默半晌也不敢开口。
只是心里不断吐槽:“这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见对面不说话,王晓楠也没有耐心与其多说了,不过开着录音,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邵男士,建议你问问圈里人,网络小说签约模式是什么,就这么说,未来十年,我名下创作的所有文字版权都归潇湘书院所有,这就跟卖身契差不多,所以你们找我没用。我哪怕私下授权版权给别人,人家潇湘书院也能告我的。老乡归老乡,我不可能因为你们是法盲,代替你们吃官司。好自为之吧。”
王晓楠说最后这些,就是让邵峰和《商邑晚报》别再找她的麻烦,找她没用,得找她的“版权归属方”潇湘书院。
当然,王晓楠的版权其实在自己手里,可外人又不知道。
外人同样也不会知道王晓楠还是潇湘的股东,所以王晓楠给潇湘法务部那边说不要轻饶了《商邑晚报》,陈飞那边就不会手软。
转移他们的目标,只是不想他们再跑到老家去,他们既然授权以前敢搞这么一出,如果不说清的话,肯定还会找自己爹妈,送礼也好,道德绑架也好,只要吃准了爹妈,给她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王晓楠还真没猜错,《商邑晚报》记吃不记打,或者说一回生二回熟,那俩记者又带着一堆东西往王晓楠老家跑,心中还盘算着,王晓楠的父母如果坚决不松口,就拿昨天给他们送的礼说事。
只不过,车还没开到村口,王晓楠通过邵峰传达给《商邑晚报》的话就起了效,报社社长一通电话让他们回报社。
哎,可怜王晓楠老家住在大山里,开车三十多公里山路七绕八绕,加上山路质量间歇性的不好,得开俩小时以上,两人这好不容易都快要开到了又要往回开,真的是蛮辛苦的事情……
用了早饭,王晓楠就和赵鑫前往崇文医院。
到了医院后,办了住院手续,就立即开始做各种检查。
虽然查阅各种资料,以及医生的乐观态度,都表明王晓楠要做的这个神经修复手术术后效果应该很好。
可临到检查时,王晓楠还是很忐忑的。
好在检查结果不错。
各个检查结果皆是符合手术指标。
然后,医院安排王晓楠与主要负责这个手术的德国布鲁纳团队见了面。
主刀医生布鲁纳博士是典型的中年白种人长相,四五十岁,身材发福,金发稀疏凌乱的搭在额顶,戴着一副比眼睛大不了多少的圆框眼镜。
性格略显严肃,王晓楠在提出自己的术后需求时,都是在认真记录,这种不苟言笑的态度,反倒是让王晓楠多了几分安心。
一通检查加开会下来,都忙到下午六点过半了。
“你赶紧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饭吧,如果有你就自己先吃再按照布鲁纳医生的营养搭配建议给我打,如果没有你就去外面餐馆买。”
赵鑫把王晓楠送回病房,不等赵鑫想扶着王晓楠上病床,就被王晓楠打发出去了。
医院食堂相对外面餐馆来说或许卫生情况更能有所保障一些,但基本都是属于定时定点供应的。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赵鑫点了点头,她也知道,王晓楠自己从轮椅挪到病床上不难。
赵鑫离开后,王晓楠自己挪到病床上,把护栏撑起后,就靠坐着刷着手机。
没过两分钟,病房门却是被“咚咚”敲响。
王晓楠微微蹙眉,懂得都懂,一般医生都是定点来病房,而护士进病房不会敲门,赵鑫的话一般会边敲门边在门口说一声:“方便我进来吗?”
更何况她住的是单人病房,跟闹哄哄的多人病房本就不在一个楼层,照理说这个时间节点应该也不该有人来。
也不怪王晓楠多疑,前一天吃饭的时候,赵鑫才给她吐槽说“越大的医院越乱”,还给她讲了许多见过的或者听说的医院的盗窃案、抢劫事件什么的。
看了看床边伸手就能够到的呼叫铃,王晓楠心中的安全感多了几分。
“谁啊?”王晓楠问。
“你好。”门口传来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女人的声音:“我是赵鑫同学的老师。”
赵鑫的老师?
王晓楠脑海中第一时间就回想到那天在小树林里看到的那个老师,这个声音与记忆里当时的声音对比了一下,高度吻合。
赵鑫的老师,不找赵鑫,找自己做什么?
王晓楠的脑海中,刚冒出这样的疑惑,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就得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猜测。
这其实不难猜,看来读书真的很明智。
“请进。”王晓楠脸上浮现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很快又隐去,对着门口说道。
说这两个字的同时,王晓楠将手机的录音键按下,然后将手机藏在被窝里,只留带话筒的一角探出被窝。
或许因为熟能生巧的缘故,王晓楠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片刻,病房门从外打开,从外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的确就是小树林里要买赵鑫工作机会的那个中年女人。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盼儿,是赵鑫同学的带教老师,听说你聘请了赵鑫同学做你的‘个案护理’,担心她做不好,所以来看看情况。”这个中年女人憨厚的长相与和善的笑容的确有些欺骗性。
王晓楠本来也认为,这个老师应该不算坏人,和赵鑫的交易只是不计后果的各取所需罢了。
可面对自己,第一句话就说谎的行为,却让王晓楠确定了对方来找自己的理由并不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