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德国小镇浸在薄雾里，民宿花园的玫瑰花沾着露珠，连空气里都飘着面包店刚出炉的麦香。我是被楼下桃城的大嗓门吵醒的——他正跟海堂吵着要去吃德国香肠，声音大得能穿透二楼的楼板。
“吵死了！”我揉着眼睛坐起来，越前已经收拾好了，正靠在窗边看手机，屏幕上是德国古堡的照片。“早啊，越前前辈，今天手冢前辈要带我们去哪个景区？”
越前抬起头，压了压鸭舌帽：“好像是附近的新天鹅堡，听大石说挺有名的。”
我们赶紧洗漱下楼，餐厅里已经热闹起来。手冢穿着简单的白色运动衫，肩膀上的肌效贴比昨天薄了点，正听大石讲今天的行程；不二靠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块刚烤好的面包，慢慢抹着果酱；菊丸举着手机，正对着窗外的玫瑰花拍照，红色护腕晃得人眼睛花。
“堀尾！越前！快来吃早餐！”桃城挥着手里的叉子，盘子里堆着香肠和煎蛋，“今天要逛一天，得多吃点！”
海堂坐在他旁边，面前摆着一碗燕麦粥，嘴里“嘶”了一声，提醒桃城：“别吃太快，等会儿坐车会不舒服。”
手冢看到我们，点了点头：“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车程大概一个小时，路上可以休息会儿。”
吃完早餐，大家坐上来时的大巴车，安娜开车，手冢坐在副驾，偶尔跟安娜聊几句路线。窗外的风景从小镇街道变成郊外的田野，绿油油的草地延伸到远处的山脚下，偶尔能看到几头奶牛慢悠悠地吃草，跟东京的高楼大厦完全不一样。
“哇！那就是新天鹅堡吗？”车开了半个多小时，菊丸突然指着窗外大喊。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的山顶上立着一座白色的古堡，尖顶直戳蓝天，像从童话书里搬出来的一样，雾气绕在古堡周围，看起来特别梦幻。
“没错，”手冢回头跟我们解释，“新天鹅堡是德国最有名的古堡，很多童话的灵感都来自这里。”
到了古堡脚下，大家跟着手冢往里走。石板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松树，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桃城一边走一边拍照片，还不忘跟海堂比谁拍的古堡更全；不二则对路边的野花感兴趣，偶尔蹲下来观察；乾拿着平板电脑，一会儿拍古堡的建筑结构，一会儿记录游客的流动路线，说是要做“景区数据分析”。
走到古堡的观景台时，风突然大了点，吹得人头发乱飞。大石怕大家走散，让我们在观景台集合，自己则走到手冢身边，想跟他商量接下来的路线。我站在不远处，刚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手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是昨天我们交给她的关东大赛奖牌。他把盒子递给大石，语气很平静：“这个还是你们收着吧。”
大石愣了一下，没接，疑惑地问：“手冢？这是我们一起赢的，应该给你……”
“这是你们努力得来的荣誉。”手冢打断他，眼神很认真，“我只是在德国做康复，没能跟你们一起打比赛，这个奖牌不该由我占着。看到你们能赢，我已经很开心了，接下来的全国大赛，还要靠你们继续努力。”
大石看着手冢手里的奖牌，眼眶有点红，他慢慢接过盒子，握紧了，郑重地说：“好，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拿下全国大赛冠军，到时候再一起拿一块属于所有人的奖牌！”
手冢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古堡的白色尖顶在背景里，看起来特别温暖。我突然觉得，这个奖牌不管在谁手里，都代表着青学的团结，就像手冢说的，真正的荣誉，是大家一起努力的过程。
中午在古堡附近的餐厅吃了午饭，德国香肠配酸菜，还有热乎乎的土豆泥，桃城一口气吃了两大盘，撑得直摸肚子。下午手冢带我们去了小镇的广场，那里有街头艺人在拉小提琴，还有卖手工饰品的小摊，菊丸买了一个小小的网球形状的钥匙扣，说要送给手冢。
逛到下午三点多，桃城突然喊着要去买德国巧克力，说要带回去给家人。我、越前和海堂被他拉着，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往广场旁边的商店跑。结果巧克力店人太多，我们挤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广场上已经看不到大家的身影了。
“糟了！我们跟丢了！”桃城看着空荡荡的广场，有点慌了，“刚才光顾着买巧克力，没记路……”
海堂皱着眉，拿出手机想给大石打电话，却发现没信号——小镇的信号好像不太好。“嘶……现在怎么办？”
越前倒是很冷静，他看了看周围的建筑，说：“先往刚才来的方向走，说不定能遇到他们。”
我们跟着越前往回走，可走了十几分钟，周围的街道越来越陌生，连一个认识的路标都没有。路上遇到几个当地人，我们试着用日语问路，他们要么摇头，要么摆手，根本听不懂；用英语说“青学网球部”，他们也一脸茫然。
“这可怎么办啊？”我有点着急，手里的巧克力都忘了拿，“早知道不跟桃城来买巧克力了！”
桃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嘛……我也没想到会跟丢。”
就在我们站在街角发愁的时候，旁边一家小酒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人走了出来，头发有点乱，手里拿着一个空酒瓶，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她看到我们，愣了一下，然后用不太流利的日语问：“你们……是日本人？”
“对！我们是日本人！”我赶紧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们跟朋友走散了，你知道新天鹅堡附近的广场怎么走吗？”
女人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起来没那么颓废了：“我叫汉娜，以前在日本打过网球，会一点日语。广场啊……有点远，不过我知道一条近路，不过你们得陪我打一场网球。”
“网球？”越前挑了挑眉，来了兴趣，“你会打网球？”
汉娜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瓶，眼神亮了点：“以前是职业选手，后来……就不打了。你们要是赢了我，我就带你们去广场；要是输了，就帮我买一瓶啤酒。”
桃城立刻举手：“我们赢定了！越前可是我们青学的王牌！”
汉娜笑了笑，带着我们往小巷里走。拐了几个弯，前面出现一个小小的街头球场，地面是水泥的，网子有点旧，却很干净，旁边还放着一筐旧网球。
“就在这儿吧。”汉娜放下酒瓶，从包里拿出一把旧网球拍，拍框上还有几道划痕，“我发球了。”
汉娜的发球速度很快，带着强烈的侧旋，直奔越前的反手位。越前一开始没适应，仓促间救球，回球有点高。汉娜趁机冲网，一记截击，球直奔死角，越前没接住。
“15-0！”汉娜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得意，“很久没打了，手感还没丢。”
接下来的几分，汉娜完全压着越前打。她的步法很灵活，击球角度刁钻，尤其是网前截击，几乎没失误过，一看就是有专业功底的。越前虽然一直在调整，却还是跟不上汉娜的节奏，比分很快变成了30-0，40-0。
“龙马！加油啊！”我和桃城在旁边喊，海堂也握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期待。
越前擦了擦额角的汗，压了压帽檐，眼神变得更认真了。他开始观察汉娜的弱点——她的正手虽然强，反手却有点慢，而且发球后习惯冲网，后场防守有漏洞。
下一个球，汉娜还是发球冲网，越前故意把球打向她的反手位。汉娜仓促间救球，回球有点高。越前趁机跳起来，一记扣杀，球直奔汉娜的后场死角！
“15-40！”
汉娜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错嘛，居然找到我的弱点了。”
接下来的比赛，越前完全变了节奏。他不再跟汉娜拼网前，而是故意打长球，调动汉娜的跑动，趁她后场空虚的时候扣杀。汉娜的体力慢慢下降，失误也多了起来。
当越前用一记外旋发球结束比赛时，比分定格在6-4。
汉娜坐在地上，喘着气，却笑得很开心，眼里没有输球的沮丧，反而闪着光：“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打一场了……谢谢你，小鬼。”
她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旧球拍，摸了摸拍框上的划痕，突然说：“我决定了，重新回到网球场上。以前总觉得输了比赛就完了，现在才明白，打网球的快乐，不是赢不赢，而是挥拍的时候那种感觉。”
我们都愣了，然后替她开心。桃城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对了！网球可是很有趣的！”
汉娜笑了笑，拿起空酒瓶：“走，我带你们去广场，顺便把这个空瓶子扔了，以后不喝酒了，专心练球。”
我们跟着汉娜往广场走，路上她跟我们聊起以前的事——她以前是德国网球界的新星，后来在一场重要的比赛中输了，就放弃了网球，开始酗酒。今天跟越前打了一场，才重新找回了对网球的热爱。
走到广场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大石他们在到处找我们，菊丸看到我们，立刻跑过来：“你们去哪里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大石也走过来，看到汉娜，疑惑地问：“这位是？”
“她叫汉娜，是前职业选手，帮我们指路的。”我赶紧解释，还把刚才打球的事说了一遍。
手冢看着汉娜，点了点头：“能重新找回对网球的热爱，很好。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练球。”
汉娜笑着点头：“好啊，等我恢复状态，一定跟你们好好比一场。”
夕阳西下，广场上的街头艺人还在拉小提琴，金色的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我们跟汉娜告别，她拿着球拍，说要去附近的网球场练球，背影看起来充满了干劲。
桃城拍了拍越前的肩膀：“可以啊，越前，居然赢了前职业选手！”
越前拽拽地说：“还好吧，她只是很久没打了。”
我看着越前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巧克力，心里觉得特别温暖——虽然迷路了，却遇到了汉娜，还帮她重新找回了网球梦，这大概就是旅行中最意外的惊喜吧。
手冢看着我们，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康复中心旁边的网球场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