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墙的裂缝越来越大,一头头鳞甲如铁的妖鳄顺着裂缝爬来,巨口开合间,连镇国之宝的光网都被啃出细碎的缺口。陈砚踏着“踏雪步”避开妖鳄的扑咬,玄铁剑在他手中转出半圈,借着旋身的力道斩向妖鳄的眼睛——这是他在剑盟残卷里悟的“缠丝剑”,柔中带刚,专破硬甲。
“噗嗤”一声,剑刃没入妖鳄眼眶,墨绿色的妖血喷了陈砚满身。他刚抽剑后退,身后突然传来劲风,三道影狐妖的利爪已到近前,爪尖泛着能腐蚀灵力的紫雾。陈砚不退反进,左手捏剑指抵住眉心,右手玄铁剑骤然提速,剑身在身前划出三道残影,正是“破空三式”的起手式。
“叮!叮!叮!”三声脆响,影狐妖的利爪被精准荡开。陈砚借势矮身,剑刃贴着地面横扫,将三头影狐的后腿齐齐斩断。影狐妖发出凄厉的尖叫,妖气溃散间,他已提着剑冲向更深的妖群——那里有头骨翼妖雕正盘旋俯冲,目标是长生圣国的不死蟠桃树。
“陈砚当心!”长生国主的声音带着焦急,此刻他正用蟠桃叶护住桃树主干,无暇分身。陈砚抬头,见妖雕的巨爪已快抓到桃树枝桠,玄铁剑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青弧,正是“剑盟十三式”中的“飞星”。
剑如流星,精准穿透妖雕的翼膜。妖雕痛吼着坠落,陈砚纵身跃起,在空中接住玄铁剑,借着下落的力道将剑刺入妖雕的脖颈。温热的妖血溅在他脸上,他却顾不上擦——眼角余光瞥见,裂地圣国的不周碎岳印砸出的石刺阵,正被一群钻地妖蛀得摇摇欲坠。
“裂地国主,左翼我来补!”陈砚扬声喊道,脚下灵力爆发,身形如箭般射向石刺阵。途中撞见一群持骨矛的狼妖,他手腕翻转,玄铁剑卷起层层剑气,正是“万剑归宗”的基础剑势,虽未引动三千七百断剑,却也将狼妖的阵型搅得大乱。
“好个剑盟剑招!”裂地国主见状,猛地将不周碎岳印往地上一按,石刺阵瞬间拔高十丈,为陈砚筑起屏障。陈砚踩着石刺借力,玄铁剑斜劈而下,剑气如瀑布般倾泻,将试图从石缝中钻出的钻地妖尽数劈成两段。
战斗已持续三个时辰,七十五圣国的镇国之宝光芒渐弱。凌霄国主的九霄龙阙剑引动的天雷不再密集,焚天国主的焚天炼狱炉火焰缩成一团,连长生圣国的不死蟠桃树都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最后一片花瓣落在陈砚肩头,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护罩。
“妖潮在变强!”万剑国主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万剑归宗匣已空了近半,“是妖气源头在催发它们的凶性!”
陈砚顺着万剑国主的目光望去,妖气墙的最深处,隐约有一双猩红的巨眼在转动,那双眼的主人,正源源不断地往妖群中注入力量。他突然想起剑盟残卷里的记载:“妖潮之根,在‘万妖之母’,斩其心脉,潮自退。”
“我去斩根!”陈砚大喊一声,玄铁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青光——他终于引动了藏在体内的青萍剑魂。刹那间,七道断剑虚影从他周身浮现,与玄铁剑合为一体,剑身长驱直入,竟在妖气墙中劈开一道通路。
“用‘破界式’!”老盟主的残魂在剑中低语。陈砚心领神会,剑招陡变,青萍剑(此刻玄铁剑已借剑魂显露出青萍真身)划出一道半圆弧,剑气如月牙般切开妖潮,所过之处,紫雾消融,妖兵化为飞灰。这一剑,正是他融合“剑盟十三式”与自身感悟创出的“青萍破界”,专破邪祟结界。
离那双猩红巨眼越来越近,陈砚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意志在锁定自己。他猛地旋身,青萍剑反撩而上,将一头突然窜出的九头蛇妖七个头颅同时斩落。借着蛇妖躯体倒下的掩护,他踏剑疾行,青萍剑在手中挽出层层剑花,“缠丝”“破空”“飞星”三式连环使出,硬生生在妖群中杀开一条血路。
“就是现在!”当猩红巨眼近在咫尺,陈砚将全身灵力灌入青萍剑,剑身上浮现出三千七百道断剑虚影的缩影。他纵身跃起,如流星般撞向巨眼,剑招凝聚着他所有的历练与感悟——
这一剑,有初握玄铁剑时的生涩,有执掌青萍剑时的顿悟,有与七十五圣国并肩作战的热血,更有剑盟“守护无界”的初心。
“青萍——斩!”
剑光落下,猩红巨眼发出震耳欲聋的痛吼,妖气墙如潮水般退去,妖群失去源头力量,瞬间陷入混乱。陈砚拄着青萍剑落在地上,看着妖潮溃散的方向,肩头的金色护罩渐渐消散,留下一片暖意。
裂地国主的不周碎岳印砸落,将最后一批负隅顽抗的妖兵镇压;万剑国主的灵剑归匣,发出清脆的鸣响;凌霄国主的九霄龙阙剑金龙虚影盘旋一周,似在致敬。
陈砚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青萍剑在他手中轻轻震颤,像是在与他共享胜利的余韵。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但只要手中有剑,身边有并肩的伙伴,再强的妖潮,也挡不住他们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