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将两块拼合的令牌揣进怀里时,贴身的玉佩突然烫得惊人,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他猛地按住胸口,指尖竟透过衣料摸到玉佩表面浮出细密的纹路——那纹路顺着指腹游走,竟与星穹阁地砖上的灵脉图渐渐重合。
“怎么了?”玄风正抄到《妖域物种考》的关键处,见他脸色发白,忙放下笔凑过来。火折子的光晃过陈砚的脸,能看到他下颌紧绷的线条。
“玉佩在发烫。”陈砚掀开衣襟,玉佩已亮得像块小太阳,上面的星纹正顺着灵脉图的轨迹流动,“你看这纹路——和地砖上的灵脉核心标记对上了。”
玄风低头一看,果然,玉佩上跳动的红光,正对应着地砖凹槽里闪烁的红点。他突然想起《玉佩溯源》里的话:“灵脉异动时,玉佩鸣。”手忙脚乱翻到那一页,指着注解道:“这里说,玉佩发烫是灵脉被污染的征兆!灵脉核心出事了!”
陈砚抓起桌上的破妄剑图谱,转身就往石门冲。手指刚触到门环,整座秘阁突然剧烈震颤,书架上的古籍哗啦啦往下掉,《星穹历代战纪》砸在脚边,翻开的那页正好是初代圣女对抗妖域主的插画——画中圣女举剑的姿态,竟与凌紫渊在迷雾森林里斩妖时一模一样。
“快走!”陈砚拽起玄风,两人踉跄着冲出石门。刚踏上石阶,就听见星穹阁外传来震天的嘶吼,那声音不是妖物的,而是人的——带着惊恐与绝望。
抬头望去,灵脉核心的方向已升起滚滚黑烟,原本清澈的灵脉泉眼,此刻正翻涌着墨色的浊流,像条被污染的巨蟒。几个守在泉眼旁的修士浑身是伤,正被黑雾里窜出的触手拖拽,他们的法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陈砚摸出那块发烫的玉佩,突然明白凌紫渊为何总把它贴身带着——此刻玉佩的光芒正顺着他的指尖流进体内,原本沉重的身躯竟变得轻盈,破妄剑图谱上的招式在脑海里飞速闪过,每一个起势、收招都清晰得像在眼前演练过。
“玄风,抄录的秘法带了吗?”他握紧腰间的剑柄,玉佩的光映在瞳孔里,亮得惊人。
“带、带了!”玄风死死抱住怀里的绢帛,声音发颤,却还是挺直了腰,“弟兄们还在外面拼,我们不能怂!”
玉佩的光芒突然暴涨,将两人裹成一团光球。陈砚在光芒中仿佛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有初代圣女的叮嘱,有历代守护者的呐喊,还有凌紫渊某次低声的自语:“等灵脉安稳了,就把玉佩传给下一个人。”
光球落地时,他们已站在灵脉核心旁。陈砚挥剑劈开缠向修士的触手,破妄剑图谱上的招式自然而然流淌在动作里,竟比平日练过百遍的招式更流畅。玄风则抖着嗓子念出《妖域物种考》里的弱点:“那触手怕火!用焚天符!”
黑烟里传来桀桀怪笑,像是有谁在说:“终于等到玉佩的新主人了……”陈砚挥剑的动作一顿,猛地想起凌紫渊曾说过:“灵脉污染的背后,藏着比妖域主更老的东西。”
玉佩还在发烫,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预警。陈砚望着黑烟深处那双亮起的绿眼,突然懂了——凌紫渊守的从来不是星穹阁,而是这藏在灵脉深处的秘密。而现在,轮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