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昭月拿着两个准备寄出的袋子。
第一个袋子:小说《死亡笔记》完整12话打印稿,约48万字,分装三册。封面没有任何花哨的设计,只有白底上一行加粗的黑体字——『デスノート』(dEAth NotE)。 下方署名:平安。 投稿去向:集英社 JUmp j booKS 编辑部。
第二个袋子:一个A3大小的黑色硬纸盒,沉甸甸的。里面装着的是第一话完整漫画原稿,48页。 (全彩绘原稿,精细度堪比电影截图。林平安懒得用软件去褪色做黑白处理,索性就这么原封不动地装了进去)。
他在盒子上贴了一张黄色的便签,字迹龙飞凤舞: 「小说先行出版。若销量理想,可立即转为JUmp本刊漫画连载。全12卷原稿已完成,均为全彩。期待贵社回复。——平安」
“寄往日本东京,神田神保町,集英社总部。”沈昭月把单子填好,递给全副武装的快递员。
当天两份EmS同时从京城寄出,邮费一共人民币4120元,直达东京神田的集英社总部。
数日后。日本,东京,神保町。
集英社旧楼六层,JUmp j booKS 编辑部。
窗外的樱花刚谢,东京的春天带着一丝暖意。鸟岭多喜郎像往常一样,九点半准时打卡。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编辑,已经在轻小说部门熬了五年,发际线正如这个部门的业绩一样,令人担忧。
他熟练地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叹了口气,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投稿。黄金周假期快到了,大家都想在放假前把这些垃圾清理干净。
“又是千篇一律的校园恋爱,或者拙劣的勇者冒险……”鸟岭一边吐槽,一边机械地拆着信封。
直到他的手触碰到了那两个来自华夏的包裹。 牛皮纸袋上用工整的日文写着“亲展”(亲启),旁边还盖着刺眼的红色印章——“厳重”。
“又是哪个重度中二病患者……”鸟岭嘟囔了一句,先把那个小一点的小说袋子撕开。
一本厚厚的打印稿滑落出来。 封面简洁得令人发指:『デスノート』 平安。
没有插图,没有简介。 鸟岭漫不经心地翻开第一页,视线落在了第一行的那句开篇语上:
「このノートに名前を书かれた人间は、死ぬ。」 (在这个笔记本上被写下名字的人类,会死。)
那种毫无感情色彩的陈述句,像是一把冰冷的刀,瞬间刺穿了鸟岭的视网膜。 他的手猛地一抖,刚端起来的咖啡“哗啦”一声洒了半桌,褐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滴在裤子上,但他完全没有感觉。
他没有去擦咖啡,甚至忘了呼吸。他直接往后翻,一目十行。 死神琉克的出场、夜神月最初的恐惧到疯狂的大笑、FbI探员的跟踪、以及那场通过电视直播进行的“L与Kira”的第一次隔空交锋……
十分钟。 仅仅十分钟,鸟岭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根本不是轻小说,这是悬疑剧,是智斗的巅峰,是恶魔的低语!
“砰!” 他猛地推开椅子,抱着稿子冲出了办公室,像个疯子一样在走廊里狂奔,鞋都跑掉了一只。
“总编!总编你在哪?!出大事了!!”
正在会议室开晨会的总编和其他编辑被这声凄厉的惨叫吓了一跳。总编刚想发火,门就被一脚踹开。
“鸟岭!你疯了吗?这里是公司!”
“总编您先看十页!就十页!”鸟岭喘着粗气,把那摞沾着咖啡渍的稿子狠狠拍在会议桌上,眼神狂热得可怕,“这不是投稿……这是核弹!如果我们要拒稿,那就把我也一起开除吧!”
总编皱着眉,半信半疑地接过来。 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一分钟后,总编的眉毛松开了。 三分钟后,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十分钟后,晨会直接解散。所有编辑围着那摞稿子,像一群围着鲜肉的饿狼。
“这设定……简直是天才!” “这种通过名字和脸杀人的规则,还有这些复杂的限制条件……逻辑太严密了!”
直到一个小时后,处于亢奋状态的众人才想起来,那个袋子里还有一样东西。 鸟岭颤抖着手,拆开了那个A3大小的黑色硬纸盒。
揭开防震海绵的那一刻,整个编辑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48页原稿,整整齐齐地躺在里面。 那不是他们熟悉的黑白线稿,而是一沓“浸了血的雪”。
全彩绘。
第一页的画面冲击力大到让人窒息:夜神月坐在昏暗的房间窗边,夕阳红得像血一样从背后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宛如死神的翅膀。而在他身后的空中,死神琉克正悬浮着,咧着嘴露出满口尖牙,那双凸起的眼睛虽然是画上去的,却仿佛在死死盯着看画的人。
“这……这是手绘?”副总编的声音变了调。 “这种光影,这种色彩饱和度……这根本不是漫画,这是电影分镜!不,比电影还要精致!” “线条这么干净……这是人能画出来的速度吗?”
总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鸟岭:“鸟岭……那张便签上说什么?后面还有11卷?全部画好了?”
鸟岭喉咙发干,艰难地点头:“便签上是这么写的……‘均为全彩’。”
副总编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要是真的……JUmp j booKS要翻天了……不,整个集英社都要翻天了。把这种东西放在我们这种再生纸周刊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当晚,集英社总部大楼灯火通明。
社长被紧急从麻布十番的家中叫了回来,他甚至没来得及换西装,外面套着风衣,里面还是睡衣。
在看完小说前三章和那几张彩绘原稿后,这位掌管日本漫画帝国的老人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他亲自抓起电话,打给了集英社长期合作的印刷厂厂长:“喂,是我。把你手里所有的单子都停一停。我要插单。4月紧急印制,首印100万册起步!用最好的纸!封面给我上烫红金工艺加局部UV!什么?成本?别跟我谈钱!印不出来我们就绝交!”
第二,他让国际版权部连夜给北京发传真。内容只有一句卑微到极点的日语: 「ぜひお话をさせていただきたい。条件は一切贵方のご希望通りで结构です。」 (请务必让我们谈谈。条件一切按照您的希望。)
第二天,京城,沈昭月收到传真的时候,正在吃早饭——豆腐脑加两个大烧饼。
她看完传真,笑了:“这么快?比我预想的还急。”
沈昭月把传真拿过来扫了一眼:“这是怕了。怕被讲谈社抢走。”
沈昭月没犹豫,一个电话打给了林平安。
“老板,情况是这样的,bbbbbbbbbb。”
早上还没开拍,林平安想了下后说道:“那就先吊着他们。告诉他们,小说可以先签,漫画等销量出来再谈。二周破50万,我就考虑。”
沈昭月挑眉:“你对自己的书这么有自信?”
林平安用烧饼指了指窗外:“2003年的日本中学生,最喜欢的就是‘谁敢杀谁敢死’。这本书,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毒药。”
日本方面的反应,验证了林平安的预言。
为了这本书,集英社宣传部彻底疯了。 他们砸下了这个季度所有的宣发预算。秋叶原、新宿、池袋、涩谷……所有核心商圈的大书店橱窗全被包了下来。 没有明星代言,没有花哨的介绍,只有一张巨大的黑色海报,上面画着一本滴血的笔记本,旁边是一行白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字—— 「名前を书いたら、死ぬ。」(写上名字,就会死。)
书腰的设计更是极具煽动性,红底黑字写着:「これを読んだら、あなたも共犯者です。」(读了这本书,你也是共犯。)
2ch(日本最大的匿名论坛)上,关于这本书的讨论帖瞬间冲上了热门第一。 标题惊悚:【悲报】华夏来的疯子写了本杀人书,集英社是疯了吗? 回帖里却全是好奇: “真的假的?写名字就死?”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个死神很帅吗?” “听说作者是个神秘人,连编辑部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