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洁白的床单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凯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趴在病床边,脖子因为别扭的睡姿而酸痛。
他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
记忆有些模糊,好像做了个很长很累的梦,梦里充满了嘶吼、金属碰撞和……一片令人绝望的白光。
但具体内容,他想不起来了,只剩下一种虚脱后的疲惫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释然。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怪异的感觉,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病床。
然后,他的呼吸停滞了。
那双紧闭了太久、他日夜期盼能再次睁开的眼睛,此刻正温和地、带着一丝初醒的迷茫,看着他。
“凯……?”
父亲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凯的脑海中。
“爸……爸爸?!”
凯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猛地抓住父亲那只布满针孔、却带着温度的手,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和难以置信涌上心头,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你……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
父亲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回忆,
“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反握住凯的手,力道虽然微弱,却无比真实。
“辛苦你了,孩子。”
凯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将脸埋在父亲的手边,肩膀微微耸动。
所有的焦虑、所有的绝望、所有那些在无数个深夜啃噬他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都被这温暖的阳光和父亲苏醒的奇迹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忘记了那个模糊的噩梦,只觉得这是上天,或者说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终于回应了他日以继夜的祈祷。
……
连站在征兵办公室外,看着手中的体检报告和入伍通知书,神情有些恍惚。
他记得自己好像因为某种……严重的肺部问题(是哮喘吗?记忆有点模糊)被军队拒之门外,这曾让他无比沮丧,感觉报国无门。
但前几天,一次极其偶然的、全面的免费医疗筛查突然覆盖了他所在的社区,据说是某个匿名富豪捐赠的慈善项目。
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非常健康,过去的所有顽疾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
于是,他再次尝试报名,顺利通过。
虽然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终于可以穿上军装,去守护他想守护的东西了。
他挺直脊梁,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征兵办,至于那段关于紫色骑士和巨大鳐鱼的模糊梦境,只被他当作是参军前紧张的臆想。
……
“哥,这扳手递我一下。”丹尼躺在车底喊道。
阿尔伯特把扳手递过去,看着他们这家刚刚盘下来的、虽然不大但还算整洁的汽车修理店,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很奇怪,他们兄弟俩之前好像一直在为钱发愁,做过很多零工,甚至可能参与过一些不那么合法的活动(记忆很模糊),
但突然之间,他们就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好像是某个过世的远房亲戚把没有后代,所以他们继承了一部分遗产,虽然不多,但足够他们开启这份踏实的小生意了。
“总算不用东躲西藏了。”阿尔伯特擦了把汗,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偶尔会梦见巨大的老虎和凶猛的瞪羚在打架,但醒来只会觉得是自己游戏玩多了。
现在这样,挺好。
他们拥有了渴望的“安稳生活”和“足够的钱”,虽然来源成谜,但谁在乎呢?
……
格兰特吹着口哨,漫不经心地走在街头。
他感觉自己最近好像错过了什么超级刺激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又想不起来。
只记得前几天晚上好像在一个废弃工厂附近瞎逛,然后……然后就晕过去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工厂外的草地上,身上屁事没有,就是有点饿。
“真他妈邪门。”
他嘟囔着,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本地的极限运动俱乐部地址,还有一行打印的字:
“这里的刺激,合法且不会要命。”
格兰特挑了挑眉,觉得有点意思。
“去看看也行,总比在街上瞎混强。”
他将纸条塞回口袋,把那段关于绿色铠甲和契约兽的混乱记忆抛在了脑后。
……
一个接一个,曾经的假面骑士们,都在某种“合理”的、符合他们认知逻辑的方式下,实现了他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愿望。
但也没有人记得假面骑士了,没有人记得镜世界,没有人记得那场在废弃工厂中决定愿望归属的惨烈大战。
那些卡牌套匣、契约兽、最终降临,都成了被彻底遗忘的传说,沉没在所有人记忆的断层之下。
只有在某些都市怪谈的边角,或许还流传着关于“废弃工厂神秘白光”的零星记载,但也很快被更劲爆的新闻所掩盖。
而始作俑者……
某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林君夜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站在一座天桥上,看着下方车水马龙、一片和平景象的城市。
他的神色有些疲惫,却带着一丝轻松。
“用一场‘遗忘’,换取所有人的‘得偿所愿’,还顺便帮征兵办解决了兵源问题……啧,我这愿望许得,简直是功德无量。”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戏谑的弧度。
他摸了摸腰间那无人能看见的召唤器,感受着其中沉睡的霸王龙意志。
“走吧,老伙计。这里的‘故事’结束了,该回我们的世界了。就是不知道水野博士又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转身,身影融入熙攘的人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这个世界悄然实现的愿望,以及那份集体性的、关于“骑士”的记忆空白,无声地诉说着某个异界来访者,曾在此地,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扮演过一次……“许愿神龙”的角色。
“不对,我好像记错了一个人的愿望……是谁来着……算了吧就这样吧……”
与此同时,某个豪华别墅区:
年轻的富二代瑞奇(西萨斯)正志得意满地清点着自己名下又翻了几番的资产,感叹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商业头脑和运气。
突然,门铃响了。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两名表情严肃、身穿军装的人。
“瑞奇先生吗?”为首的军官出示了一份文件,“
根据最新修订的《全民防卫法案》及紧急征召令,鉴于您名下巨额资产所对应的社会责任,以及我们评估您具备的优秀‘潜在素质’,您被征召入伍,即刻前往第七装甲师报道。这是通知函。”
瑞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等、等等!我有钱!我可以交豁免金!我……我体质不合格!我跑一千米都喘!”
军官面无表情:“豁免条款已暂停。体质问题,部队会帮您‘锻炼’好的。
车子就在外面,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看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走上前来,瑞奇边挣扎边发出一声凄厉的、完全不符合他富二代身份的哀嚎:
“不——!我的游艇!我的派对!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