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密,敲打在窗棂上,衬得室内愈发寂静。沈晏清依旧维持着俯身的姿势,看着林姝苍白的面容。她指尖嵌入他掌心的力道,那细微的颤抖,以及那句“下辈子”带来的余震,都在他心底掀起一场无声的风暴。
忽然,他松开钳制她的手,转而扣住她的后颈,力道不容拒绝,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按。这个动作牵扯到林姝身上的伤口,她痛得闷哼一声,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
“下辈子?”沈晏清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寒与掌控,“谁准你有下辈子?”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气息灼热,字句却冰冷如刀:
“林姝,你听好了。你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沈晏清的。阎王敢收你,我就踏平他的阎罗殿。”
他微微退开些许,手指抚上她脖颈上一道尚未消退的掐痕,那是李弘留下的印记。他的指尖在那痕迹上缓缓用力,带着一种要清洗烙印的偏执。
“至于这些脏东西……”他眸色骤沉,戾气翻涌,“我会让他们知道,动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他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周铭压低的声音:“少爷,李府那边都清理干净了。那几个动手的婆子……如何处理?”
沈晏清头也未回,目光依旧锁着林姝,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手碰过的,剁手。嘴骂过的,拔舌。扔回李家门口,让他们自家处理。”
“是。”周铭应声,脚步声远去。
林姝在他怀中轻轻一颤。并非怜悯,而是一种近乎战栗的……隐秘的快意。他是在用最血腥的方式,为她清洗屈辱,宣告所有权。
沈晏清感受到她的战栗,指腹摩挲着她后颈的皮肤,动作带着狎昵的安抚,说出的话却愈发冷酷:
“怕了?”他勾起唇角,“记住这感觉。以后谁敢再碰你,这就是榜样。”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那个老嬷嬷,赏了银钱,送出江南了。”
说完这些,他打横将她抱起,走向浴室。早已备好的热水氤氲着蒸汽。他没有假手他人,亲手将她放入水中,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仿佛要洗去的不仅是污秽,更是她身上所有不属于他的气息。
林姝靠在浴桶边缘,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冰冷的身体,伤口刺痛,她却闭着眼,任由他施为。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养好身子。”他的手指划过她肩头一道深刻的鞭痕,“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包括你擅自让自己陷入险境的这笔。”
水汽朦胧中,林姝睁开眼,看向他冷硬的侧脸。她知道,这场噩梦或许暂时结束了,但属于沈晏清的清算,才刚刚开始。
而她,早已深陷在这由他掌控的、无处可逃的牢笼之中,甘之如饴。
浴室里水汽模糊了彼此的轮廓。林姝靠在浴桶边缘。沈晏清站在桶边,挽起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正用湿布擦拭她背上未受伤的肌肤,动作算不上轻柔,带着一种清理所有物的专注。
林姝微微侧头,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颊,水珠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滑落。她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看着他为自己擦拭时那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心中那点劫后余生的惶然,奇异地被一种更强烈的依赖取代。
她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湿漉漉地轻轻抓住了他结实的小臂。指尖微微用力,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沈晏清动作一顿,垂眸看她,目光深沉。
林姝仰起脸,水汽让她的眼眸显得愈发朦胧,却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执拗,声音因虚弱而低哑,却字字清晰:
“夫君……”她唤他,手指在他臂上收紧,“没有下次了。”
她迎着他审视的目光,一字一顿,像是立下誓言,又像是发出恳求:
“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一步……都不离开。”
这话语里,带着经历极致恐惧后滋生出的依赖,也带着一丝不容他拒绝的决绝。她再也不要经历这种被强行分离、在绝望中等待救援的滋味。
沈晏清凝视着她,没有立刻回应。浴室里只剩下水波轻荡的声音。他反手握住她湿滑的手,力道很大。他的拇指,带着薄茧,有些粗暴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细微的血管纹路。
“跟着我?”他终于开口,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愈发磁性,带着一丝玩味,更深的却是掌控一切的笃定,“可以。”
他俯身,逼近,灼热的气息迎来,带着一阵战栗。“但你要想清楚,”他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又带着致命的诱惑,“上了我的船,就再没有回头路。我看中的东西,至死方休。”
他的目光扫过她浸泡在水中、若隐若现的身体,那眼神带着绝对的占有欲。
“既然要跟,就得跟到底。若是半路喊累,或是敢再生出别的心思……”他未尽的话语里,是显而易见的威胁。
林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就着他握手的力道,将身体更贴近浴桶边缘,几乎要撞进他怀里。
她抬起另一只受伤较轻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借力仰头,主动将唇凑近他的下颌,“跟到底。”她重复着他的话,声音微弱却坚定,眼中闪烁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光芒,“只要你别再把我弄丢了。”
沈晏清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满意,更带着一种将她彻底纳入羽翼之下的强势。他没有躲开她的靠近,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在她湿漉漉的发顶落下一个近乎啃咬的吻。
“记住你说的话。”
话音刚落,林姝却忽然蹙起秀眉,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厌恶的事情。她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忘却的屈辱和急切,小声央求:
“夫君……吻我。”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他微湿的衬衫,声音里带着颤抖:“用力些……把那个李大公子……留下的恶心味道……都盖掉。”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沈晏清眼底的暗涌。他扣在她后颈的手猛地收紧,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面他眼中骤然升腾的、混合着暴戾与占有欲的火焰。
他低头,狠狠攫住她的唇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带着清洗烙印般的力度,近乎凶狠地碾磨、吮吸,仿佛真要透过这粗暴的亲密,将她皮肤上、记忆里所有不属于他的气息都吞噬殆尽。
林姝在他强势的掠夺中微微颤抖,却顺从地承受着,甚至生涩地回应。热水包裹着彼此,蒸汽模糊了视线,唯有唇齿间的占有,和那即将伴随他们一生的羁绊在无声地蔓延。
一吻方毕,林姝伏在沈晏清肩头细细喘息,唇瓣被蹂躏得艳红,身上未愈的伤口也因方才的激烈隐隐作痛。
热水渐渐凉了,氤氲的蒸汽散去些许,露出她湿漉漉的眉眼,那里面还残留着情动的迷离,她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沈晏清锁骨上方才被她无意识抓出的红痕,声音带着激吻后的沙哑。
“夫君……我们回去后,该怎么办?”
她顿了顿,长睫低垂,掩去眸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声音更低了:“母亲她……这次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还有烨儿……”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未尽之语已然清晰。沈周氏的雷霆之怒,嫡子名分的归属,以及这场风波过后,她在沈府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立足之地。
沈晏清闻言,眼底方才因情欲而升腾的热度迅速冷却,覆上一层平日的冷淡与算计。他捏起她一缕湿发,在指间漫不经心地缠绕,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母亲那里,”他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种权衡后的笃定,“终究是沈家的老夫人,我的生母。面子,我会给她。”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瞬间抿紧的唇,指腹抚过她微蹙的眉间,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凛冽的寒意:“但也就到此为止。她不该动你,更不该把手伸到江南。这次的事,必须有个交代。”
“至于烨儿,”他语气不容置疑,“他是我的嫡长子,这一点,谁也别想动摇。母亲再不满,沈家的规矩和脸面,她也得顾。”
他捏着她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眼神锐利如,有一种将她所有退路都斩断的决绝:
“你只需要记住,从今往后,你林姝,是我沈晏清认定的人。在沈府,你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该你的,一分都不会少。若有人不识趣……”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冰冷而残酷:“自然有我替你料理干净。”
林姝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有着对局势的精准把控,也有着不容触碰的底线。他并非一味蛮干,而是在家族与绝对掌控之间,划下了清晰的界限。而她,正是他绝不容许越界的那条线。
她心里紧绷的弦,终于缓缓放松下来。她知道前路依旧不会平坦,但有他这番权承诺,有他这副在规则内也要将她护得密不透风的姿态,她便有了与之周旋的底气。
她将脸重新埋进他颈窝,汲取着他身上混合着烟草与强势的气息,轻轻“嗯”了一声。
“都听夫君的。”